某服务合同纠纷案，律师介入成功维持原判

律师观点分析

上诉人(原审被告): 某中山区分公司。

上诉人(原审被告): 某公司。

二上诉人共同委托诉讼代理人: 魏某，辽宁某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上诉人 (原审原告): 王某

委托诉讼代理人: 刘维民，辽宁华夏律师事务所律师。

委托诉讼代理人:王某2 (王某文夫)

上诉人某中山区分公司、某公司因与被上诉人王某服务合同纠纷一案，不服大连市中山区人民法院（2022）辽 0202 民初 5441 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于2022 年 10 月 27日立案后， 依法组成合议庭进行了审理。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某中山区分公司、某公司上诉请求：撤销原判，改判驳回被上诉人全部诉讼请求。事实和理由：一、某中山区分公司并非本案的适格主体，不应承担责任。案涉合同中载明的 主体明确为某公司，合同落款处盖章系因总公司用印管理调 整而临时加盖上诉人的公章，具体到案涉合同履行过程中，均由 某公司向被上诉人王某提供服务，且案涉款项亦由某 公司收取，故某中山区分公司并非合同当事人，案涉合同实 际主体应为某公司。二、一审法院将案涉合同的解除归责于 上诉人，属事实认定不清。首先，案涉合同签订前，上诉人已将 涉及“加拿大 LMIA 雇主担保及联邦移民申请”服务项目的办理 流程及方案均已向被上诉人王某充分说明，并向其告知由于该 服务项目涉及加拿大当地的法律规定、政策变化、审查尺度等多 种不确定因素，不仅需要上诉人与国内外多方沟通，还存在因疫 情产生的影响，基于此，因案涉服务周期具有不确定性，故双方 没有对整体服务周期作出约定，且被上诉人王某在合同履行过 程中亦未对办理期限提出明确要求，可见其对案涉服务项目的办 理期限应有足够预期。其次，案涉合同自始至终仍处于履行中， 不存在不能履行的情况。LMIA 申请被退回的主要原因系加拿大 劳动部对劳工政策作出调整，这种政策变化是上诉人无法提前预 见的，政策调整后，上诉人需要根据劳工部的要求对申请材料进行调整后重新提交，这实际上是一个补充、调整的过程，而非案 涉合同无法继续履行，且被上诉人并无证据证明案涉合同目的无 法实现。案涉政策本身存在不确定性，何时、何地、如何调整上 诉人均无法预知，其系根据市场情况而改变，一审判决却将过高 的预见义务强加于上诉人，这显然违背事实情况和公平原则。另 外，上诉人收到邮件通知后，当日向相关部门核实信息，落实LMIA 退回的情况，在明确官方信息后第一时间告知被上诉人王某，不存在未及时通知的情况。最后，案涉合同的解除系因被 上诉人王某个人意愿作出，根据合同约定，上诉人无需返还任何费用。一审判决在案涉合同仍处于履行过程中，且被上诉人王 某又无证据证明案涉合同目的无法实现的基础上，判决解除合 同，并将解除原因归责于上诉人系证据不足，事实认识不清。三、 一审判决应认定上诉人为案涉合同付出的成本。根据案涉合同约 定，合同的履行共分 6 个阶段进行，每启动一个阶段收取一笔费 用。本案现阶段为 LMIA 申请阶段，即第二阶段。根据一审中查 明，案涉合同第一阶段：案涉合同的签订及相关材料的指导、准 备工作，此阶段在被上诉人王某支付费用人民币 5 万元后，由 上诉人完成前期准备工作。案涉合同第二阶段：上诉人将 LMIA 申请提交至加拿大劳工部后，由被上诉人王某支付第二阶段“递 交省 LMIA 付款”费用人民币5 万。至此，足以可见案涉合同第 一阶段已履行完毕。一审法院认定上诉人的成本时，未考虑到案 涉合同阶段履行的完成情况及不可见成本，且对上诉人因案涉合 同业务支出的佣金、渠道费等费用均未予以认可，与事实严重不 符，导致上诉人的权益受到损害。

王某辩称，不同意上诉人的上诉请求，原审判决认定事实 清楚，适用法律正确，请求驳回上诉，维持原判。一、上诉人斐 亚轩中山区分公司应当承担合同责任。2021 年 4 月 12 日，某中山区分公司与被上诉人签订《签证移民申请服务协议》，某中山区分公司在受托方处盖章，而且被上诉人也曾到过某 中山区分公司办公场所商谈服务流程，故，无论从形式上，服务 协议的签署，还是到具体协议内容的实际操作，某中山区分 公司均参与其中，其依法具有合同主体资格，理应承担相应的合 同责任。二、关于案涉合同的解除，责任完全在于上诉人。1、根 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委托合同 933 条规定，委托人可以 随时解除合同；2、根据《签证移民申请服务协议》（申请人权益 第 7 条）约定，上诉人有及时告知被上诉人申请进度的义务，但 在实际办理进程中，上诉人在获悉被上诉人申请的职位被拒后， 上诉人未及时告知被上诉人，上诉人明显违协议约定，其行为动 摇了被上诉人的信任基础，侵犯被上诉人的知情权。3、上诉人不 具备履行协议的能力和条件，包括对国外政策的及时掌握和业务 流程熟悉等，但具备相关基本条件恰恰是协议约定的被上诉人的 权利（申请人权益第二条），上诉人反复强调客观事由，逃避协议 约定应尽的义务，导致协议目的无法实现，与被上诉人签订协议 的目的相悖。三、上诉人的人工成本付出，没有事实和法律依据。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962 条、964 条，上诉人没有权利 请求被上诉人支付报酬，另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933 条， 被上诉人长期的时间成本同样客观存在，被上诉人尊重原审判决， 对此损失没有上诉。上诉人的日常经营成本与毫无关联的转账记录，不是协议履行中的必要费用，不能强加给被上诉人。

王某向一审法院起诉请求：1.解除原告与二被告 2021 年 4 月12 日签署《签证移民申请服务协议》；2.判令二被告返还支付 办理移民服务代理费10 万元；3.诉讼费由二被告承担。

一审法院认定事实：2021 年 4 月 12 日，原告王某（乙方） 与被告某中山区分公司（甲方）《签证移民申请服务协议》以 及《签证移民申请服务协议附加条款》，协议书的抬头甲方系斐亚 轩公司，但协议落款处加盖的是某中山区分公司的印章，并 且落款处有某公司时任法定代表人马赫的签字。被告某 公司认可系由于总公司的印章管理问题，暂时无法提供总公司的 印章，故加盖了分公司印章。服务协议约定：被告为原告提供名 为“加拿大 LMIA 雇主担保及联邦移民申请”的服务项目，服务 费代理费总额为人民币 50 万元根据项目进度分 6 笔付款，分别为 签约时、递交省 LMIA、LMIA 获批、递交联邦省提名、递交联 邦、邦获批各付款 5 万元。申请人权益条款中服务项目第1 项、 第 2 项和第 7项内容为：专家顾问一对一私人定制签证／移民方 案及规划；政策变化及申请人条件；申请过程中提供跟踪服务， 及时告知申请进度和最新信息。双方责任条款第5 项和第 6 项的 内容为：甲方须在申请过程中进行跟踪服务，及时告知乙方申请 进度，如需补充材料需立刻通知并辅助指导乙方；甲方须在申请 过程中妥善与项目涉及的第三方进行协调与沟通（包括收费及免 费服务），如第三方政策改变或要求变更须及时通知乙方，并共同 协商解决。退款事项条款约定：签证移民政策条款的更改不退还 任何费用；由于公司顾问失误而导致申请失败，除移民局、政府及所有第三方收费，可按事先达成的协议退款。双方对于履行合 同的期限未进行约定。协议约定项目涉及申请人共 4 人，原告王 某系主申请人，副申请人包括配偶和两名子女。

上述协议签订后，原告王某分别于 2021 年 4 月 12 日、10 月 26 日向被告某公司转账支付 5万元、5 万元，合计 10 万 元，付款凭证中加盖了某公司的印章。被告为履行《签证移 民申请服务协议》实际提供了部分服务，具体包括：移民方案定 制及规划；申请文案、招聘广告文案制作；加拿大雇主资质信息 的采集；与加拿大劳资主管部门沟通、反馈等。2022 年 2 月 5 日， 被告某公司法定代表人王鸿翔与加拿大合作伙伴 Bonnie 微 信聊天时被告知：王某 service Canada 已经通知雇主拒了，原 因是招聘底薪劳工没有在另外两个网站上打广告，王鸿翔当时回 复：以前都是这么打的广告，现在拒了，看看按照拒了的方案来 吧。被告收到原告被拒的信息后未及时通知原告，2022 年 3 月21 日原告王某配偶王某2在与被告协商过程中，对王鸿翔进行了 电话录音，在该录音中被告声称原告申请的职位LMIA 在审核的 时候不符合加拿大的职位要求，但尚未收到任何确定的官方答复， 可以向审批机构进行申诉。该职位被拒后，原告可以重新申请雇 主，重新申请别的职位。被告认为原告未及时告知申请进度和最 新进展，侵犯了其知情权，并且交费已近一年，不想再继续申请 了，要求退费。被告同意退还 5 万元，另外 5 万元同意双方协商 解决。2022 年 3 月 22 日Bonnie 微信发送给王某2的图片，证明 拒签事由包括：不符合就业招聘立法，没有发现劳动力短缺，雇 佣加拿大人的努力不足。

一审法院经查，某公司的经营范围包括：出国留学信息 咨询、教育信息咨询（不得从事教育培训及办学）、商务信息咨询、 旅游信息咨询、互联网信息服务、礼仪服务、自费出国留学中介 服务、文化艺术交流、文体活动策划、物业管理、文化用品批发、 国内一般贸易。某公司在为原告办理出国事宜时支出了人工 工资等成本，被告提交的证据显示，其于 2021 年 5 月 8 日支付给 谷炳琨佣金人民币 25000 元，2021 年 8 月 2 日支付谷炳琨渠道费 人民币 20726.4 元，2021 年 12 月 7 日支付王某工签费 4998.5元。另原告提交两笔微信转账记录5000 元、9999 元，其主张系 支付给员工的两笔业务提成。

一审法院认为，原、被告签订的《签证移民申请服务协议》 以及《签证移民申请服务协议附加条款》系双方当事人的真实意 思表示，且内容不违反法律、行政法规的强制性规定，应为合法 有效。合同订立后，双方当事人均应及时全面履行各自义务。按 照合同约定，被告某公司在为原告王某出国事项中，负有 提供跟踪服务，及时告知申请进度和最新信息的义务。但在实际 办理进程中，被告获悉原告申请的职位被拒后，并没有及时通知 原告。对于原告被拒的原因，被告客观上亦存在对国外政策和业 务流程不够了解的情况。虽然原、被告在协议中并未约定被告完 成申请事项的期限，但新冠疫情的因素在原、被告双方签订合同 时即已存在，双方对此项因素对合同履行可能造成的影响应当均 有预期。现原告王某申请的职位被拒后，其以无法实现合同目 的要求解除合同具有事实和法律依据，一审法院依法予以支持。 鉴于案涉合同的性质涉及加拿大当地的法律规定、政策、审查尺度等多种不确定因素，在履约过程中被告某公司已经实际履 行了阶段性义务，并且付出了相应的履约成本。在案涉合同解除 时，应当依法考虑合同的履约状况和被告能够证明的履约成本。 被告提交的证据中支付给案外人谷炳琨的佣金 25000 元、渠道费 20726.4 元，无法证明与原告王某的出国服务业务相关；工签费4998.5 元已载明王某工签费，依法应予认定。被告主张员工提 成费 5000 元和9999 元，其所提交的微信转账记录无法证明与本 案存在关联性。此外，原告主张的员工工资系公司日常运营必然 支出的成本，与本案亦不存在关联性，因此依法均不予采信。鉴 于被告某中山区分公司系合同缔约方，某公司系服务费 实际收款人，两被告均应认定为合同当事人，应对原告承担连带 责任。

综上，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五百零九条第一款、 第五百六十三条第一款第四项、第五百六十六条第一款、《中华人 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六十七条第一款之规定，一审法院判决： 一、解除原告王某与被告某出国咨询（大连）有限责任公 司中山区分公司 2021 年 4 月 12 日签订的《签证移民申请服务协 议》；二、被告某出国咨询（大连）有限责任公司中山区分公 司给付原告王某服务费 95001.5 元；三、被告某出国咨询 （大连）有限责任公司对上述第二项债务对原告王某承担连带 给付责任；上述第二、第三项两被告应连带给付原告之款项，于 判决发生法律效力之日起十日内付清；如未按照判决指定的期间 履行金钱给付义务，应当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 二百六十条之规定，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四、驳 回原告王某的其他诉讼请求。案件受理费 2300 元，由原告负担300 元、两被告负担 2000 元。

本院二审期间，上诉人提交王鸿翔与 BONNIE 的微信聊天截图3 张，拟证明上诉人为王某服务项目付出成本 25000 元，系 支付给中间人的佣金。

被上诉人的质证意见是：微信聊天记录发生时间是 2021年 10 月 19 日和 2021 年 12 月 27 日，都是在一审开庭前发生的，不 能作为二审新证据提供。10 月 19 日的聊天记录中的表述无法证 明在办理王某的业务中发生的实际金额，是否退还王某本人 不清楚，与本案也无关。因为 BONNIE 和某公司之间有其 他业务往来。

被上诉人王某未提交新证据。

本院认为，上诉人提交的上述证据不足以证明其待证事实， 本院依法不予采信。 当事人均对一审法院查明的事实无异议。经审查，本院对一 审法院查明的事实予以确认。

本院认为，上诉人主张某中山区分公司并非本案适格主体，不应承担责任。本院认为，《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第七十 四条第二款规定，分公司以自己的从事民事活动，产生的民事责 任由法人承担；也可以先以该分支机构管理的财产承担，不足以 承担的，由法人承担。案涉《签证移民申请服务协议》《签证移民 申请服务协议附加条款》的抬头甲方系某公司，协议落款处 加盖的是某中山区分公司的印章，且落款处有某公司时 任法定代表人马赫的签字。案涉合同款项由某公司收取。某公司认可系由于总公司的印章管理问题，暂时无法提供总公司的印章，故加盖了分公司印章。综合以上情况，一审法院判令 某公司承担责任，并无不当。上诉人该节上诉理由本院不予采纳。

上诉人主张一审法院将合同解除归责于上诉人，属认定事实 不清。本院认为，被上诉人作为委托方，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 民法典》第九百三十条规定可以随时解除案涉合同。一审法院在 查明事实的基础上，认为上诉人在获悉被上诉人申请职位被拒后 并未及时通知被上诉人，上诉人对此存在对国外政策和业务流程 不够了解的情况，被上诉人申请职位被拒后，以无法实现合同目 的要求解除合同，一审法院予以支持，并无不当。

上诉人主张一审应认定上诉人为案涉合同付出的成本。本院 认为，一审法院认为上诉人主张的佣金、渠道费无法证明与被上 诉人出国业务相关，并无明显不当。

综上所述，上诉人某中山区分公司、某公司的上诉 请求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一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 律正确，应予维持。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 七十七条第一款第一项规定，判决如下：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律师点评：在服务合同纠纷中，关于格式条款的应对，本案有一定的借鉴意义。初次跟委托人交谈，了解到委托人已做好接受和解的心理准备，但在本律师全面了解诉讼材料以后，确定诉讼方案，以诉促谈，一审法院经过两次庭审，作出对委托人有利的判决，判决对方退赔95%预付款，二审再接再历，法官维持一审判决，对方最终也配合委托人履行退款义务，本案代理以一审、二审胜诉，对方已履行而告终，委托人非常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