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1故意杀人二审刑事裁定书

律师观点分析

湖北省高级人民法院 刑 事 裁 定 书 （2018）鄂刑终149号 原公诉机关湖北省荆州市人民检察院， 上诉人（原审被告人）A，性别：××，汉族，户籍地湖北省松滋市，租住松滋市，因涉嫌犯故意伤害罪，于2016年3月23日被刑事拘留，同年4月28日被逮捕，现羁押于松滋市看守所， 上诉人（原审被告人）A1，又名A，性别：××，汉族，户籍地荆州市沙市区，租住松滋市，2009年8月因寻衅滋事罪、抢劫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八个月，2010年10月1日刑满释放，因涉嫌犯故意伤害罪，于2016年3月27日被刑事拘留，同年4月29日被逮捕，现羁押于松滋市看守所， 上诉人（原审被告人）A，性别：××，汉族，户籍地重庆市巫山县，租住荆州市沙市区，因涉嫌犯故意伤害罪，于2016年4月2日被刑事拘留，同年4月29日被逮捕，现羁押于松滋市看守所， 辩护人A、B，湖北XX律师事务所律师， 原审被告人A，性别：××，汉族，户籍地荆州市沙市区，租住荆州市沙市区，因涉嫌犯故意伤害罪，于2016年3月25日被刑事拘留，同年4月28日被逮捕，现羁押于公安县看守所， 原审被告人A1，又名A，性别：××，汉族，户籍地重庆市忠县，住址地公安县，2008年因盗窃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六个月；2009年因敲诈勒索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六个月，2010年12月4日刑满释放，因涉嫌犯故意伤害罪，于2016年4月1日被刑事拘留，同年4月29日被逮捕，现羁押于松滋市看守所， 原审被告人A1，性别：××，汉族，户籍地松滋市，租住松滋市，因涉嫌犯故意伤害罪，于2016年3月27日被刑事拘留，同年4月29日被逮捕，现羁押于石首市看守所， 湖北省荆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审理荆州市人民检察院指控被告人A犯故意杀人罪，被告人A1、B、C1、王某1、D犯故意伤害罪及原审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E1、段某2提起附带民事诉讼一案，于2017年11月6日分别作出（2017）XX10刑初28号刑事判决书及（2017）XX10刑初28-1号刑事附带民事调解书，宣判后，本案在法定期限内，原审被告人A、B1、C均不服，分别提出上诉，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经审阅本案卷宗材料，依法讯问了上诉人A、B1、C和原审被告人D、E1、F1，听取了A的辩护人意见，核实了全案证据，对一审认定的事实和适用法律进行了全面的审查，认为本案不属于依法必须开庭审理的案件，决定不开庭审理，本案经合议庭评议并作出决定，现已审理终结， 荆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决认定： 一、被告人A、B故意杀人（未遂），被告人A1、B1故意伤害（既遂）的事实 2015年9月21日凌晨，被告人A、B、C1、D1等人共同的朋友E3在松滋市新江口XX一娱乐场所门前被他人砍伤后，遂指使他人在新江口XX街上寻找砍伤自己的主谋和凶手意图报复，但不要求把人搞死，此后，A等人通过社会人员和互联网，查找出A2即为砍伤B3的凶手之一， 2016年1月18日15时许，被告人A1在新江口镇发现A2的下落后，即电话通知A，并要被告人A1骑踏板车对B2继续跟踪，随后，A驾驶鄂Ｅ×××××的丰田花冠牌小轿车载着B等继续跟踪至“公园壹号”小区，A将车停在小区对面松滋XX，指使A（已判刑）、B2（已判刑）拿砍刀戴上口罩，下车跟踪A2未果后，遂返回车上守候，约一个小时后，A2与同伴B从小区出来，A、B2再次拿上砍刀去追C2二人，与此同时，A与B交换座位，换由A驾车在公路对面跟随，16时许，熊、A二人翻越公路隔离带尾随B2到达“森林公园”小区售楼部门口时，冲向A2二人，A2持刀将B2背部砍伤后，A、付二人反应过来随即分开逃跑，A2持刀追赶B2，A持刀追赶B，当A2跑至环湖路口旁花台附近时，A、B发现C2从腰间摸东西，以为是在掏刀子，A担心B2用刀伤了其两个同伴“小弟”，便说“你还摸东西，老子开车撞死你！”，A亦附和着说“撞就撞”，A随即载着B，加大油门从前方附近的隔离带通行口冲进对向机动车道，将A2撞倒在花坛，然后继续逆行逃离现场，与此同时，A将付某砍伤，随后，A、B2见C2被车撞倒在花坛里，二人赶上去又往A2身上砍了数刀后亦逃离现场，A、B逃离现场后将车丢弃在附近山林并电话联系了C1，A1即派车接应黄某、B，还安排A1接应B和A2，并交2万元给A，由A带着熊、王二人乘车逃离，经法医学鉴定，被害人A2的损伤程度为轻伤一级，A的损伤程度为轻微伤， 上述事实有被害人A2、B的陈述，证人A,4、B1应、程某,4、赵某,4、C2等的证言，公安机关制作的现场示意图、拍摄现场照片、勘验笔录，松滋市XX医院病历及诊断证明，湖北省XX出具的（松）公（刑）鉴（法）[2016]139号法医学损伤检验鉴定书、（松）公（刑）鉴（法）[2016]124号法医学损伤检验鉴定书及被告人A、B、C1、同案犯D、王某2（另案处理）的供述及辩解等证据证实， 二、被告人A1、B1、C、陈某1故意伤害（致人死亡）的事实 2016年3月22日17时许，被告人A1、B1、C1、D等人听到A3（在逃）被人砍伤，即随救护车一道将A送往松滋市XX医院，在医院外科大楼地下停车场电梯口处等待电梯时，被害人A1（男，殁年42岁）拿着手机前来查看A3的伤情，并说“像没得嘛事”等，A3不认识他，因而与其发生口角，A3被推进电梯前，指使A1等人不让B1离开，在逼问之下，受害人A1说是“疯子”B叫他来看情况后，A1等人遂将B1逼到右侧电梯口墙边围着殴打，A1用从余某处拿的猎刀刀柄向段某1头部砸击，A、B1等人对C1进行拳打脚踢，电梯门开后，A1在随医务人员将B3推进电梯前，用脚踢了A1一脚，将其从右边电梯口踢至左边电梯口，A1被打瘫坐在地上，A1发现其大腿部被自己同伴误伤出血，遂掏出猎刀打开刀刃，朝A1的腿部连捅数刀，还上前踹了受害人一脚，A1也用脚踩了受害人，见A1腿部大量出血，没有了动静，A1要旁边的人找医生查看一下受害人后，与A1、B分别逃离现场，被害人A1被刺当场死亡，经法医鉴定，被害人A1全身体表损伤共计16处，致伤工具系有刀柄的单刃金属锐器，死亡原因系急性大出血，案发后，A1、B1、C自动投案，如实供述了自己的犯罪事实， 另查明，被告人张某1、陈某1、王某1、A的近亲属与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谢某1、段某2自愿达成协议:附带民事诉讼被告人张某1、陈某1、王某1、A于本调解书生效之日起三日内一次性赔偿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谢某1、段某2经济损失500000元整；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对张某1、陈某1、王某1、A的行为予以谅解，请求对A1、B1、C1、D依法从轻处罚， 原审判决认定的上述事实有证人伍某、A4、B、A3、A5、C、D3、E等的证言，公安机关制作现场方位示意图、现场平面示意图、现场照片、勘验笔录、搜查笔录、扣押物品清单、提取笔录、辨认笔录、扣押物品物证（张某1作案时使用的工具），现场视频监控录像资料截图，湖北省XX出具的法医学尸体检验鉴定书、湖北XX法鉴定意见书、调解协议、沙市区人民法院[2009]沙刑初字第128号刑事判决书、[2009]沙刑初字第215号刑事判决书，A1、B1的原刑满释放证明书及被告人A1、C1、B1、D、同案犯E、F、G（均另案处理）的供述及辩解等证据证实， 原审人民法院认为，被告人A、B、C1、D1在2016年1月18日的共同故意犯罪中：（一）被告人A发现C2可能持凶器伤害其同伴E、D2的情况下，明知机动车辆高速行驶可能致人死亡，仍驾车载被告人A撞向B2致其轻伤一级，A的行为已经构成故意杀人罪，但因没有造成受害人死亡后果，其故意杀人的犯罪形态为未遂，（二）被告人A在B驾车准备撞向C2时，对A的犯罪意图应当是明知的，也同样知晓机动车辆高速行驶撞人可能导致其死亡，但是A不但不制止，反而说出“撞就撞”的话语，与A的意思联络起到了相互促进、强化犯意、激励犯罪的作用，故A在与B同车撞向C2时，其主观与A持有相同的故意杀人犯意，构成与A同为本案故意杀人的共犯，公诉机关指控A犯故意伤害罪罪名不当，应依法予以变更其罪名为故意杀人罪，因A不是本起犯罪的直接实施者，主观恶性相对较小，其应当受到针对A而言，相对较轻的刑罚，A到案后如实供述犯罪事实，认罪、悔罪并愿意积极赔偿受害人的经济损失，在量刑时予以考虑，（三）被告人A1、B1在本起共同故意犯罪中，虽然没有直接实施加害A2的行为，但是当A1发现A2行踪后组织人员跟踪、安排人员准备作案；B1先是对受害人进行跟踪，后是接应、帮助其他犯罪人员逃避打击，故其二人在本起犯罪中所处地位、参与程度以及对危害结果产生作用的大小，分别构成本起共同犯罪处于从犯地位的组织犯、帮助犯，根据刑事犯罪构成的主客观相一致原则，在认定A、B犯故意杀人罪时，并不影响A1、B1故意伤害罪的成立，A1、B1的犯罪行为造成了A2的伤害后果，其故意伤害的犯罪形态应为既遂， 被告人A1、B1、C、D1在2016年3月22日的共同故意犯罪中，均使用拳脚或管制刀具对受害人A1实施了暴力，各行为人具有共同的犯罪故意和共同的犯罪行为，最终导致受害人A1急性大出血死亡的危害结果，A1等四被告人的行为相互配合、相互补充所形成的一个整体与B1死亡之间具有刑法意义上的因果关系，各被告人均应对A1的死亡承担责任，（一）被告人A1明知被害人B1没有携带凶器，自己大腿出血系自己人误伤，仍在受害人被A1踹到在地后，持猎刀朝A1腿部连捅数刀，直接致其左股动脉破裂出现急性大失血死亡的后果，其主观恶意性深、人身危险性大，又具有前科劣迹，应当对其适用较重之刑罚，A1自动投案，如实供述了自己的罪行，积极赔偿受害人的经济损失并取得了被害人亲属的谅解，依法可以从轻或减轻处罚，（二）被告人A1在前往医院的途中，即从同伴余某处拿来猎刀，案发时，持猎刀刀柄击打受害人的头部，在A1捅伤段某1后还对受害人进行踩踏，且有前科劣迹，主观恶意性较深、人身危险性较大，对其依法应当适用相对较重之刑罚；A1在案发后积极要求通知医生救治伤者，归案后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认罪悔罪、积极赔偿受害人经济损失并取得受害人亲属的谅解，依法可以从轻或减轻处罚，（三）被告人A在案发现场虽然积极参与对受害人的殴打，后因怕被猎刀误伤，及时退出圈外，对受害人伤害作用较小，但是，当犯罪现场仅剩A1、B1两人时，仍在现场助威，客观上对其他罪犯起到了强化犯意、激励犯罪的作用，故依法应当承担相应的刑事责任，A案发后自动投案、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积极赔偿受害人的经济损失并取得了被害人亲属的谅解，依法可以从轻或减轻处罚，（四）被告人A1在本起犯罪中，虽然积极参与对受害人殴打，特别是在送A3进电梯前脚踹被害人致其倒地，其行为构成本起故意伤害罪的共犯，但是此后A1离开犯罪现场，客观事实上减轻了其罪责，A1案发后自动投案、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积极赔偿受害人经济损失并取得了被害人亲属的谅解，依法可以从轻或减轻处罚，据此，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第二百三十四条第二款、第二十三条、第六十一条、第六十二条、第六十四条、第六十七条之规定，判决：（一）被告人A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有期徒刑六年；（二）被告人A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有期徒刑五年；（三）被告人A1犯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二年;(四)被告人A1犯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八年;(五)被告人A犯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六年;(六)被告人A1犯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四年;(七)对本案涉案违禁品和供犯罪所用的财物予以没收，由查封、扣押机关依法处理， 上诉人A上诉提出：原审判决量刑过重，理由是：其行为构成故意伤害罪，认定其犯故意杀人罪适用法律错误，请求二审法院依法从轻处罚， 上诉人A1上诉提出：原审判决量刑过重，理由是：原判认定A1在B、C实施故意杀人罪中的行为构成故意伤害罪适用法律错误；A1系从犯，具有积极救治受害人情节，在归案后如实供述自己的犯罪行为，其亲属对被害人积极赔偿并取得了受害人亲属的谅解，请求二审法院依法从轻处罚， 上诉人A上诉及其辩护人辩护提出：原审判决量刑过重，理由是：A系从犯，有自首情节，其亲属对被害人积极赔偿并取得了受害人亲属的谅解，请求二审法院依法从轻处罚， 经二审审理查明的事实与一审判决认定的一致，证明上述事实的证据均经一审庭审质证、认证，二审审查、核实，证据的来源合法、有效，所证内容客观、真实，本院予以确认， 对于上诉人A提出“原判认定其行为犯故意杀人罪适用法律错误”的上诉理由，经查，A、B均供认其驾驶小轿车对被害人C2跟踪伺机报复，其间二人交换驾驶位置后，当发现A2可能持凶器伤害其同伴B、C2的情况下，A说“老子开车撞死你”，A也说“撞”，接着A加大油门从前方隔离带通行口冲向对侧机动车道，将A2撞倒在花坛上，然后逃离现场，据此，足以证明A与B驾驶高速行驶机动车撞击C2在主观上形成了共同的犯意，客观上具有撞击他人、弃车逃逸放任他人生命危险产生的行为，该行为符合故意杀人罪的构成要件，故A所提“其行为构成故意伤害罪”的上诉理由不能成立，本院不予采纳， 对于上诉人A1提出“原判认定A1在何某、B实施故意杀人犯罪中的行为构成故意伤害罪适用法律错误”的上诉理由，经查，在本起共同犯罪中，A1虽然没有直接加害B2的行为，但A1受B1的指使对B2进行跟踪，受意志以外原因跟丢（A2）后，在A、B驾驶小轿车撞击C2报复作案弃车逃逸时，又对A、B进行接应、帮助其逃避打击，对此，A1在本起共同犯罪中的主观状态、客观表现行为符合故意伤害罪构成要件，应对A2的轻伤一级伤害后果承担负责，故A1提出的上诉理由不能成立，本院不予以采纳， 本院认为，上诉人A和原审被告人B明知高速行驶机动车辆撞击他人可致人死亡，A仍驾车载B撞击C2并致其轻伤一级的行为已构成故意杀人罪，A和B的行为没有造成受害人C2死亡的后果，系XX以外原因所致，属犯罪未遂，依法可以比照既遂犯从轻或减轻处罚，上诉人A1、B伙同原审被告人C1、D1等人使用拳脚或管制刀具对被害人E1实施暴力，并致其死亡的行为均已构成故意伤害罪，A1在己方人员误伤其大腿出血后，非法故意持猎刀捅刺A1腿部致其左股动脉破裂大失血死亡，在共同犯罪中起主要作用，系主犯，犯罪情节恶劣，罪行严重，应依法惩处，上诉人A1、B和原审被告人C1等人对D1进行殴打具有共同的犯意及行为，与A1死亡之间具有刑法意义上的因果关系，均应对A1的死亡承担责任，在共同犯罪中起次要或辅助作用，系从犯，此外A1和B1在对B2的伤害犯罪中未直接加害受害人，仅对A、B驾车撞击他人后进行接应，帮助其逃逸等，在共同犯罪中起次要或辅助作用，亦系从犯，依法应当从轻或减轻处罚，上诉人A和原审被告人B1、C1在案发后主动投案、如实供述犯罪事实，是自首，依法可以从轻或减轻处罚，上诉人A、B1和原审被告人C1、D1及其亲属代为赔偿被害人亲属经济损失并取得谅解，以及A1还具有建议救治受害人B1情节，依法可酌情从轻处罚，对于上诉人A、B1和上诉人C及其辩护人提出“原审判决量刑过重”的上诉理由及辩护意见，经审查，原审法院在定罪、量刑时均已充分考虑各自具有的量刑情节，并对A、B1、C均给予了减轻处罚之刑罚，故对A及其辩护人提出“A系从犯，且有自首、积极赔偿被害人亲属经济损失并取得谅解情节”的上诉理由及辩护意见，不再重复评价；对A、B1和余某及其辩护人所提“请求二审法院依法从轻处罚”的上诉理由及辩护意见，不再予以采纳，原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定罪准确、量刑适当，审判程序合法，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五条第一款第（一）项之规定，裁定如下： 驳回上诉人A、B1、C的上诉，维持原判， 本裁定为终审裁定， 审判长　张　奎 审判员　A 审判员　邵　伟 二〇一八年三月三十日 书记员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