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法律实务（七）“如果赵丽颖和冯绍峰是诉讼离婚，公司股权怎么分割？”

赵丽颖和冯绍峰官宣离婚，网络关于二人离婚的消息迅速传开。

众所周知，二人名下牵扯的公司众多，据企查查APP显示：赵丽颖对外投资的企业显示有10家（有3家显示已注销），担任5家企业的法定代表人；冯绍峰对外投资的企业显示有7家（有两家显示已注销），也担任5家企业的法定代表人。

据网上已有的信息，二人应该是协议离婚。如果是诉讼离婚，必然牵扯到双方名下公司的股权分割，那对于双方必然有诸多不便，也会付出比较高的诉讼成本。

假如二人离婚诉讼，所涉及的公司股权怎么分割呢？

笔者通过梳理法律规定中关于离婚股权分割的相关内容，结合审判实践，形成本文，望对读者朋友们的工作实务有所帮助。

要解决股权分配问题，我们必须先分清哪些股权属于共同财产。

只有夫妻共同财产才存在分割问题，如果不是共同财产的个人财产，则不参与离婚分配（至于法院判决离婚补偿是另一个问题，本质上不否认个人财产独立）。

对比以上两个条文，可知：

夫妻共同拥有的股权，包括3种：夫妻用婚后共同财产购买的股权、夫妻接受继承或者赠与所得股权、夫妻协商一致将婚前一方股权转化为共同的股权。

夫妻个人拥有的股权，包括4种：夫妻一方婚前持有延续至婚后的股权、夫妻一方使用婚前财产在婚后购买的股权、因接受继承或者赠与所得之只归于一方所有的股权、双方明确约定只归于一方所有的股权。

但是，法律规定在适用中存在另一个问题，股权分红与增值算“自然增值”还是算“一方以个人财产投资取得的收益”？

  因为股权作为财产分割，实际上内涵三部分内容：股权本身、股权分红、股权增值。

故对于股权本身，一般按其所取得时间即可区分属于婚前还是婚后财产，无太大争议。争议集中在股权分红与增值属于投资取得的收益还是自然增值。

较为通说的观点认为，股权增值部分，需区分该增值产生的原因是婚后专门花费心力进行操作以增加收益，还是静等其升值有所不同。

例如一方婚前已经持有某公司股权，婚后其虽为股东，但并未参与经营，只是简单的收取分红，静等股权增值，该部分分红与增值一般认为是个人财产。反之，如果其每天参与公司经营，公司股权增值更多源于其付出的劳动，则应认定为共同财产。

如果购买的是股票、基金等，若一方在婚前买完之后婚后没有卖出买进的操作，只是静等其自然变化，离婚时对于增加的部分收益一般也算作个人财产。反之则属共同财产。

在区分完哪些股权属于夫妻共同财产后，另一个问题又出现了，婚后夫妻共同投资公司，均为股东，股权该按照双方“一人一半”还是按照“公示登记”的比例进行确认？

在实践中，为了便于公司经营决策，夫妻共同发起设立公司或者投资入股，会按照不同比例进行股权登记，比如一方占60%、另一方占40%，或者一方占70%、另一方占30%等，不是按照双方各占50%进行安排。

在离婚时，往往占股多的一方会主张：我们登记的股权比例就是我们约定的夫妻财产份额，应该按照登记的股权比例进行财产分割。

但占股少的一方肯定会反驳：登记的股权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不因为登记在谁名下就成为谁的个人财产，每个人都应该把自己的股份分一半给对方，最终达到混合后各一半的结果。比如夫妻一方占20%股份，另一方占30%，其他股东占50%，夫妻二人在股权分割时，应当是（30+20）÷2=25，每人分得25%的股份。

到底应该支持哪一方的观点，估计不同的读者会有不同意见。较为通说的观点认为，如果夫妻没有在婚内将双方全部财产做明确区分，则登记的股权不论在谁名下，均应在离婚时分给对方一半，不应以工商登记确定双方财产份额。

处理完上述两个问题后，到了本文最关键的问题，离婚股权如何分割？

本文按照不同公司的性质，分四部分进行说明，分别是：个人独资企业、合伙企业、股份有限公司、有限责任公司。

同时，区别于一方持股，另一方在离婚时要求分得股权或者不要求分得股权，笔者按照图表形式进行陈列，便于直观了解。后附相关法律规定。

个人独资企业的股权处理较为简单，法律规定较为明确。

合伙企业中，如果夫妻双方均为合伙企业股东，则按照合伙人内部约定的流程进行处理，处理的核心原则是一人一半。

实践中争议较大的，是离婚时仅有一方在合伙企业中有出资，另一方不是合伙人的问题： 

由于股份公司股份转让较为自由，故夫妻之间关于该部分股份的处置，与一般财产相似。不论是平分股权，还是按照股价补偿都是较容易实现的。

至于上市公司的股权，虽然有的存在限售期承诺，但是离婚时如果进行股权分割，仍可以办理非交易过户登记，过户之后继续遵守限售期承诺即可。 

有限公司的股权分割问题实践中存在数量最多。

如果双方均不要股权，都不想经营，则夫妻须将股权转让给第三人，二人分配转让所得价款。如果是二人共同出资的公司，可以申请解散，分配剩余财产。

以下针对夫妻双方至少有一方要求获得公司股权的情况进行区分： 

离婚时，分割股权常有三种方式：作价补偿股权折价款、实物分割、分割股权转让价款。

选择其中任何一种，均应结合自己的实际情况而定。

作为未参与公司实际经营，或者虽然参与经营，但负责内容非公司核心所在的一方，即使获得公司的经营权，不一定能够使公司顺利经营。

争夺经营权，通常会存在以下“坑”：

1.公司出资不实，是个空壳，后续存在补缴出资问题；

2.公司在离婚前已经被对方通过关联交易、虚构交易、虚构债权等方式“掏空”，资产大量缩水；

3.核心产品开发、核心人员和产品销售不由自己掌握，后续无法正常开展经营。

在股东未完成实缴出资义务情况下，贸然接手股权的后果是严重的。虽然公司存在一部分财产，但在公司债务于后期浮现时，可能出现剩余财产不足以填补空缺的情况。获得股权一方，在未完成的认缴出资范围内，还需要承担补充赔偿责任。

在离婚后，为个人经济考虑，前夫/前妻会借助自己以往的影响，与公司核心客户及核心供应商另行取得合作，公司核心员工也可能会被其“策反叛变”，这一切，均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自己继续经营。

所以，在离婚时，如果未掌握公司主导地位，并且无充足能力经营公司的夫妻一方，放弃股权实物分割，转而要求作价补偿是更有益的。

作为裁判者的法院，也会考虑到如何分配会更有利于公司经营与发展，并不是夫妻一方提出分割股权便能够获得支持。法院在审判实践中，还是原则上支持由持股一方继续持股，同时按照合理价格给另一方支付股权折价款。

关于股权折价款如何确定，限于篇幅原因，本文暂不讨论。本系列的后续文章，将对该问题予以专门论述，望有兴趣的读者继续关注。 

本文作者

姚旭东  陕西瑞拓律师事务所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