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理返还原物纠纷一案

律师观点分析

上诉人（原审被告）：余A，男，汉族，住瑞安市。

被上诉人（原审原告）：陈A，女，汉族，住瑞安市。

委托诉讼代理人：祝志鹏，浙江司策律师事务所律师。

委托诉讼代理人：徐丽华，浙江司策律师事务所律师。

上诉人余A因与被上诉人陈A返还原物纠纷一案，不服浙江省瑞安市人民法院（2022）浙XXX民初XXX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受理后，依法组成合议庭进行了审理。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余A上诉请求：撤销一审判决，改判驳回陈A的诉讼请求。事实和理由：一审法院认定余A丢失陈A的模具，事实认定错误。1、陈A在一审庭审中，多次表示模具不是给余A保管，而是怕模具丢了，怕让余A拿了才让余A签字。而余A则是担心陈A的模具与自己的模具混淆，才在清单上签字，双方都认为未就模具构成保管关系。2、即使双方形成保管关系，也没有证据显示模具丢失。陈A在已经搬走模具的情况下，又主张部分模具丢失，应承担举证责任。（1）民事诉讼采取谁主张谁举证的原则。（2）余A无法证明不存在的事实。（3）模具已被陈A搬走，余A无法举证，而陈A处于更便于举证的地位。本案中，陈A没有提供任何有证明力的证据证明模具丢失。3、一审法院认为余A同意支付陈A30000元，应是用于支付陈A的模具损失，该认定属于错误的推断。本案双方都确认陈A在搬完模具后，控制了厂房，也扣留了余A的部分模具，余A在2022年3月18日报警后才搬走自己的模具。正是为了顺利搬走自己的模具，余A才提出支付陈A30000元。

陈A辩称，1、双方的租赁关系持续至2022年3月厂房搬迁拆除，该期间厂房的经营使用权和控制权均在余A手中；双方在租赁初期对陈A存放在厂房内的模具进行清点并签字确认；模具存放在由余A控制的厂房内，且余A在一审庭审中亦承认期间有使用部分模具，上述事实足以证实双方已形成事实上的保管关系。2、双方在解除保管关系或交还保管物时，对原清单上的模具进行核对，未发现部分模具，故形成新的清单，该清单有部分内容系余A书写，其虽对该清单不予认可，但并未对清单上书写内容申请字迹鉴定，应承担举证不能的责任。3、一审庭审中，余A承认2022年3月双方有商谈赔偿的事情，其提出赔偿陈A30000元，但因陈A不同意而未谈妥。该事实亦可证明余A确有丢失陈A的模具。30000元系余A经与陈A清点后确认模具的损失而给出的一个可以接受的价值损失，而陈A在一审中亦表示愿意接受，一审法院据此判令余A经赔偿陈A30000元，并无不当。4、涉案厂房一共有三道门，第一道门是与相邻厂房共用的大门，第二道门是厂房正式的大门，第三道门是厂房的侧门。陈A于3月15、16日用锁锁住第二道大门，但从未破坏三道门原本的门锁，该三道门原本的门锁和钥匙仍在余A手中，当时陈A并未占有厂房。陈A系在3月18日双方发生争议报警后才收回厂房，一审法院对该事实认定不清。综上，请求驳回余A的上诉请求。

陈A向一审法院起诉请求：判令余A立即返还陈A模具26付（附模具清单），如无法返还，判令余A赔偿陈A损失51480元。

一审法院认定事实：2014年2月22日，陈A（甲方）、余A（乙方）签订《厂房租赁合同》，其中约定甲方将位于新华东路20号一层全部租与乙方使用，租期5年。同日，双方就设备转让事宜签订《机器设备转让合同》。2017年2月24日，双方因调整第四、五年租金而再次签订《厂房租赁协议》。租期届满，双方续订《厂房租赁合同》，约定租期为2019年2月25日至2022年2月25日。陈A出租厂房时将86付大模具及43付小模具放置在厂房内，并由余A在大号模具清单及小号模具清单上签字确认。2022年3月10日左右，余A因厂房拆迁而搬离，搬离期间，陈A曾上门取模具，后陈A占有厂房，余A尚有未搬的模具遗留在厂房内。余A于2022年3月18日报警并取回遗留在厂房内的属于自己的模具。报警前，双方就陈A模具丢失、余A遗留厂房模具等问题进行协商，余A同意支付陈A30000元，但陈A认为金额太低未同意。

一审法院认为，涉案模具堆放在由余A占有使用的厂房内，双方就陈A的模具数量做了清点并签字确认，双方事实上已形成保管关系。陈A称模具已被余A丢失，现有证据亦不能证明丢失模具的具体位置，陈A主张返还模具，难以支持。关于模具是否系余A丢失，具体分析如下：1、陈A交付模具时双方清点模具情况并签字确认，归还模具时双方应对照前述模具清单一一核对模具情况，而现有证据难以确认清单上的模具是否已归还完毕。2、根据余A在庭审中的陈述，2022年3月10日至3月18日期间，陈A上门取模具后称余A丢失其模具，故扣留余A的部分模具，双方因此进行了协商。可见，陈A上门取完模具后已及时提出模具丢失的异议。3、涉案模具在余A处长达八年之久，其自有的模具被搬动使用中可能与陈A的模具混淆，也不排除其对陈A的模具进行加工使。且厂内人来人往，种种原因都有可能导致陈A的模具损害或丢失。4、模具丢失的矛盾发生后，双方协商过程中余A提出自愿支付陈A30000元。综合以上情况及当事人的陈述，余A丢失模具具有高度盖然性，故对该事实予以确认。但具体丢失几副模具及模具的型号、规格等均难以确认。陈A主张余A赔偿其丢失模具的损失51480元，依据不足，难以支持。但根据双方协商时余A同意支付陈A30000元的情况看，该数额应是用于支付陈A的模具损失，亦是余A当时对陈A损失的大概估值，陈A庭审中亦同意该数额，故综合考量案情后酌定余A支付陈A模具损失30000元。据此，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第八百八十八条、第八百九十七条、《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的解释》第九十条、第一百零八条之规定，判决：一、余A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支付陈A模具损失30000元；二、驳回陈A的其他诉讼请求。如果未按本判决指定的期间履行给付金钱义务，应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六十条之规定，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本案受理费1087元，减半收取543.50元，由陈A负担268.50元，由余A负担275元（余A于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向法院缴纳）。

本院二审期间，当事人未提交新证据。本院经审查当事人一审提供的证据，依法对一审法院认定的事实予以确认。

本院认为，《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第八百八十八条规定，保管合同是保管人保管寄存人交付的保管物，并返还该物的合同。第八百九十条规定，保管合同自保管物交付是成立，但是当事人另有约定的除外。根据本案的证据及当事人的陈述，新华东路20号一层厂房原由陈A用于生产经营，后其因故终止经营，遂将该厂房出租给从事同行业生产经营的余A，并将机器设备转让给余A。原客户提供给陈A用于生产产品的模具留在该厂房，由余A在模具清单上签字确认。双方口头约定后续若客户需要产品，由余A使用该客户的模具进行生产。余A承认其有使用上述模具为部分客户生产产品，有部分客户向其取回了模具。综合上述事实，可以认定双方之间已成立保管合同关系。余A关于其与陈A之间不存在保管合同关系的上诉主张不成立。余A作为保管人依法负有向陈A返还保管物的义务，故在本案中，其应承担自己已向陈A返还全部保管物的证明责任，不能举证证明的，应承担举证不能的不利后果。鉴于余A既不能举证证明陈A已搬走的模具数量，也不能举证证明其自己经手由客户取回的模具数量，而陈A也不能举证证明其丢失的模具数量、型号、规格，一审法院根据本案的实际情况，结合双方就陈A主张的模具丢失事宜发生纠纷后，在协商过程中余A同意支付陈A30000元的事实等，酌情判令余A赔偿陈A模具损失30000元，处理妥当。

综上，余A的上诉请求不能成立，应予驳回。本院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七条第一款第一项规定，判决如下：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二审案件受理费550元，由上诉人余A负担。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审判长余萌

审判员刘宏杰

审判员吴跃玲

二○二三年二月九日

代书记员胡珏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