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X1、王X3、冯X、朱X非法拘禁一审刑事判决书

律师观点分析

江西省吉安县人民检察院以吉县检公诉刑诉（2018）28号起诉书指控被告人丁X1、冯X、朱X犯非法拘禁罪，于2018年1月25日向本院提起公诉。同时，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沈X1、葛X以遭受经济损失为由向本院提起附带民事诉讼。2018年3月9日,江西省吉安县人民检察院以吉县检公诉刑追诉（2018）1号追加起诉决定书，指控被告人王X3犯非法拘禁罪，向本院追加提起公诉。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适用普通程序，公开开庭合并审理了本案。公诉机关指派检察员张XX出庭支持公诉，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沈X1、葛X及诉讼代理人肖XX，被告人丁X1，被告人王X3及其辩护人兼附带民事诉讼代理人刘XX，被告人冯X，被告人朱X及其辩护人胡XX到庭参加诉讼。现已审理终结。
公诉机关指控：
2017年7月26日到7月30日，被害人沈X2被天津XX公司传销组织人员骗至吉安市井冈山经济技术开XX一传销窝点，一直被非法拘禁在该窝点的出租房内，接受所谓的“授课”和“坐寝”。在沈X2告知自己患有白血病、多次要求放其回家、以及沈X2身体出现不适的情况下，仍是例行每日由管家被告人朱X向主任被告人冯X汇报请示，冯X再向大主任被告人丁X1汇报请示，丁X1再向经理被告人王X3汇报请示，结果一直未让沈X2回家。直到7月30日沈X2出现昏迷不醒的症状后，朱X报告冯X，冯X报告丁X1，丁X1报告王X3，最后才让冯X、朱X送沈X2至窝点斜对面的高新医院抢救，经医生检查诊断沈X2已无生命迹象，后转去吉安县人民医院抢救，医生检查后告知沈X2已经死亡。得知该消息后，王X3指示丁X1遣散该窝点全体人员，丁X1立即指示冯X执行，然后关闭手机。
案发后，被告人冯X、朱X主动投案，如实供述了自己的犯罪事实。
公诉机关指控上述事实，向法庭提交了户籍证明、常住人口信息、户籍人口信息查询，归案情况说明，前科证明，租房协议书，居民死亡医学证明书，丁X1的通话详单，现场勘验示意图、照片，辨认笔录，证人沈X1、刘X1、肖X1、谢X、肖X2、熊X1、张X1、杨X、刘X2、汪X的证言，被告人王X3、丁X1、冯X、朱X的供述与辩解等相关证据予以证实，指控认为，被告人丁X1、冯X、朱X、王X3的行为触犯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八条第二款、第二十五条第一款之规定，均已构成非法拘禁罪，应依法判处。
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沈X1、葛X诉称，由于诸被告人的非法拘禁犯罪行为，致使被害人沈X2出现身体不适后未能得到及时救治而死亡，诸被告人在承担刑事责任的同时应赔偿被害人的损失。故诉请：1、依法追究诸被告人非法拘禁罪的刑事责任并从重处罚；2、判令被告人向原告人支付人身损害赔偿款共计人民币336130元。赔偿清单为：1、火化费用7480元；2、丧葬费28735元；3、死亡赔偿金242760元（12138元/年×20年）；4、亲属办理丧葬事宜费用（含误工费、交通费等）7155元；5、精神抚慰金50000元。共计人民币336130元。
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沈X1、葛X为支持其诉求，向法庭提交了以下证据：1、身份证、户口本复印件，证明被害人沈X2及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沈X1、葛X的身份信息，二原告人具备主体资格；2、火化证明、非税收入票据，证明被害人沈X2死亡后被送往吉安县娑罗山陵XX火化，花费7480元。
代理人肖XX提出，原告人的诉讼请求有事实根据，被告人应赔偿原告人的全部损失，请法庭支持。
被告人丁X1、王X3、冯X、朱X对公诉机关的指控均不持异议，对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的诉求表示愿意依法赔偿。
辩护人兼附带民事诉讼代理人刘XX对公诉机关指控被告人王X3犯非法拘禁罪不持异议。但辩称致人死亡的加重情节不能作为被告人王X3的犯罪情节和量刑的依据，理由是：1、不能证明被害人沈X2的死亡与非法拘禁存在刑法上的直接因果关系，不能排除被害人自身原因；2、各被告人履行了积极救助义务。辩护人同时提出，被告人王X3在本案中起次要作用，应认定为从犯；且被告人认罪态度好。建议法庭对被告人从轻处罚，在三年以下有期徒刑范围内量刑。辩护人对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的诉求，认为火化费用应归属于丧葬费中，不应另行赔偿。
辩护人胡XX对公诉机关指控被告人朱X犯非法拘禁罪不持异议。但辩称以非法拘禁致人死亡定罪量刑证据不足，理由是：1、被害人沈X2有白血病史，其死亡原因不明，不排除自身疾病因素；2、被告人朱X对被害人沈X2的死亡无主观上的故意或过失；3、被告人朱X不能决定被害人沈X2的出入、去留。辩护人同时提出，被告人朱X有自首的法定从轻或减轻处罚情节；被告人朱X在本案中所起作用较小，应认定为从犯。建议法庭对被告人从轻或减轻处罚，在三年以下有期徒刑量刑。
经审理查明：
被告人丁X1、王X3、冯X、朱X系天津XX公司传销组织传销人员，王X3为经理，丁X1为大主任，冯X为小主任，朱X为管家。2017年7月26日，被害人沈X2被该传销组织人员骗至吉安市井冈山经济技术开XX一传销窝点，被非法拘禁在该窝点的出租房内，接受所谓的“授课”和“坐寝”。在沈X2告知自己患有白血病、多次要求放其回家、以及沈X2身体出现不适的情况下，仍是例行每日由管家被告人朱X向主任被告人冯X汇报请示，冯X再向大主任被告人丁X1汇报请示，丁X1再向经理被告人王X3汇报请示，结果一直未让沈X2回家，直到2017年7月30日晚上沈X2出现昏迷不醒的情况后，被告人朱X、冯X、丁X1按层级报告给被告人王X3后，由冯X、朱X送沈X2至井开区高新医院抢救，医生检查后发现沈X2已无生命迹象，派救护车转送吉安县人民医院抢救，吉安县人民医院医生检查后确认沈X2已死亡。得知该消息后，王X3指示丁X1遣散该传销窝点全体人员，丁X1立即指示冯X执行，然后关闭手机。
案发后，被告人冯X、朱X主动向公安机关投案。
另查明被害人沈X2出生于1992年7月15日，系农村居民户口，其父沈X1出生于1968年4月22日，其母葛X出生于1967年10月2日。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沈X1、葛X因被害人沈X2死亡而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依法据实核算为：1、丧葬费28735元（依诉求），2、误工费1305元（145元/天×3人×3天），3、交通费2000元（酌定），共计人民币32040元。
庭审后，被告人王X3的家属与被害人沈X2的家属达成赔偿协议，赔偿被害人家属经济损失76000元，取得被害人家属的谅解；被告人朱X的家属赔偿被害人沈X2家属经济损失20000元，也取得了被害人家属的谅解。
上述事实，有下列证据予以证实：
1、户籍证明、常住人口信息、户籍人口信息查询，证实被告人丁X1、王X3、冯X、朱X及该传销组织其他成员张X1、杨X、刘X2的身份信息等基本情况。
2、前科证明，证实未发现被告人丁X1、冯X、朱X、王X3有违法犯罪记录。
3、归案情况说明，证实被告人丁X1、王X3系被抓获归案，被告人冯X、朱X系主动到公安机关投案。
4、租房协议书，证实被告人丁X1于2017年6月16日与出租人谢X签订了一份租房协议，承租了谢X位于井冈开XX的房屋，租期一年，自2017年6月16日至2018年6月16日，并已交房屋租金1300元。
5、居民死亡医学证明书，证实被害人沈X2死亡时间为2017年7月30日，死亡原因不明。
6、丁X1的通话详单，证实被告人丁X1在2017年8月1日前使用号码为156××××1795的电话与被告人王X3使用号码为186××××8751的电话在案发时间段存在通话情况。
7、现场勘验示意图、照片，证实非法拘禁被害人沈X2的传销窝点的位置、窝点内的结构及分布等情况。
8、辨认笔录，证实通过照片比对的方法，被告人冯X、朱X分别辨认出被告人丁X1就是招募被害人沈X2的涉案传销组织头目，王X3就是其所在传销组织上线经理陈X1；被告人冯X、朱X分别辨认出杨X为同窝点传销人员，胡X为另一传销窝点主任；被告人朱X辨认出张X1是同窝点传销组织成员；被告人丁X1辨认出被告人王X3就是其所在传销组织上线经理陈X1；证人熊X1（另一传销窝点成员）辨认出丁X1就是传销组织的头目，冯X就是传销组织管理人员；证人张X1（被害人沈X2所在传销窝点成员）辨认出冯X就是其所在传销窝点内的主任吴X，朱X就是其所在传销窝点内的管家，丁X1就是其见过的另外窝点内的主任丁X2，汪X就是其见过的另外窝点内的主任胡X；证人杨X（被害人沈X2所在传销窝点成员）辨认出冯X就是其所在传销窝点主任吴X，朱X就是其所在传销窝点管家，汪X就是别的窝点的主任胡X，丁X1是大主任；汪X辨认出丁X1就是传销组织头目。
9、证人沈X1的证言，证实其儿子沈X2（身份证号码）在19岁的时候被查出患有白血病，总共住院治疗三年，做了骨髓移植手术，后来复查几次后医生说没有问题可以去上班了，之后其儿子还是在家休息没有去找工作。2017年7月25日沈X2从江苏昆山坐火车离开家不知道去哪里了。2017年7月30日晚上22点40分左右，有人用其儿子的电话打给其侄儿打听其电话号码，并说沈X2中暑了，其侄儿将其电话告诉了对方，过了十分钟左右，对方又用其儿子的电话给其发了一条信息，说沈X2出事了，正在江西省吉安县医院。其立即回电话，但对方将手机关机了。
10、证人刘X1的证言，证实2017年7月30日晚上9点45分左右，两个年轻人背着沈姓青年来到高新医院一楼，然后用推车推到四楼外科，沈姓患者已经没有生命征象，其当时做了心脏按压等抢救措施，但患者没有明显反应，之后通知救护车直接送到吉安县人民医院，到吉安县人民医院的时候大概是晚上10点06分左右，急诊科值班医生确诊临床死亡。晚上10点40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