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财产约定纠纷

律师观点分析

上诉人（原审被告）：吴XX，男，19XX年XX月XX日出生，汉族，住江西省抚州市XXXXXXXXXXXXXX室，公民身份号码36XXXXXXXXXXXXXX10。

委托诉讼代理人：吴X兵，江西XX律师事务所律师。

委托诉讼代理人：刘X，江西XX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上诉人（原审原告）：周X，女，19XX年XX月XX日出生，汉族，住江西省抚州市XXXXXXXXXXXX居住，公民身份号码36XXXXXXXXXXXXXXX2X。

委托诉讼代理人：黄X，江西XX律师事务所律师。

上诉人吴XX因与被上诉人周X夫妻财产约定纠纷一案，不服江西省抚州市临川区人民法院（2021）赣1002民初1694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于2021年7月21日立案后，依法组成合议庭，不开庭进行了审理。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吴XX上诉请求：撤销原判，发回重审，或者查清事实后改判驳回周X的诉讼请求。事实和理由：一、原判错误认定案涉155,170元赔偿款属于周X的个人财产，赔偿权利人不只有周X，还有吴XX。该赔偿款系双方因交通事故另案起诉所得，该另案一审判决的总赔偿数额计461,031.76元，其中吴XX的赔偿数额为41,618.51元，周X的赔偿数额为419,413.24元，双方收到上述赔偿款后应向肇事方返还31,016.31元，案件受理费8,690.69元由肇事方承担。该另案二审中达成和解，和解协议的主要内容为总赔偿数额计431,576.45元，其中吴XX、周X的赔偿数额按照各自损失的比例自行分配。二、原判认定吴XX恶意隐瞒案涉155,170元赔偿款，没有事实和法律依据。1．双方原本系夫妻，后于2019年9月5日协议离婚，而吴XX收取案涉赔偿款的时间为2017年7月15日，此时双方尚处于夫妻关系存续期间，夫妻感情稳定，吴XX没有隐瞒该款项的动机和目的。2．周X只提供了吴XX收取案涉赔偿款的证据，并未提供吴XX恶意隐瞒该款项的证据。理由如下：（1）双方在2017年7月15日尚处于夫妻感情稳定的夫妻关系存续期间，双方均未对交通事故赔偿款进行明确划分，况且周X在一审中陈述，另外一笔276,406.45元赔偿款用于夫妻共同生活，那么吴XX经周X同意将案涉赔偿款存入自己账户并用于夫妻共同生活，这从一个谨慎、合理的思考角度，是可以接受的。而且，吴XX有XX银行贷款本金利息收回凭证予以证明，其于2017年7月15日偿还房屋抵押贷款80,000元，与其收取案涉赔偿款的时间正好吻合，而周X却故意隐瞒该证据，在一审庭审时未提交该证据并予以说明。（2）周X提供的农村信用社电子回单只能证明吴XX将案涉赔偿款存入自己账户，但是无法证明吴XX恶意隐瞒该款项。（3）周X仅仅以“在处理与吴XX抚养权纠纷一案时（时间为2020年）发现吴XX收取155,170元，就认定吴XX恶意隐瞒该笔赔偿款”，该理由无法证明吴XX的意隐瞒案涉赔偿款。周X自己是和解协议的签订主体，持有,解协议，和解协议对赔偿款的支付时间明确约定为“在本协（签订之日内直接汇入”，故周X对赔偿款的金额和支付时间是明知的，其却在2020年以不知道吴XX将155,170元存入自已账户为由认定吴XX恶意隐瞒该笔赔偿款，与事实常理不符。吴XX有合理理由怀疑是周X在与吴XX离婚后故意以此恶意起诉，损害吴XX的合法利益。三、吴XX收取的案涉155,170元赔偿款已用于夫妻共同生活，不存在返还的必要。周X恶意隐瞒事实，案涉赔偿款中有凭证证明80,000元用于偿还房屋抵押贷，另有20,000元在温泉XX购买中药用于周X治疗和康复，有25,000元用于偿还双方因交通事故治疗而向他人的借款，且事故发生后周X一年多没有工作，剩余的款项都用于家庭日常开销。综上，原判认定事实错误，请求二审法院发回重审或者查清事实后改判。

周X辩称，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第一百零六条规定，案涉155,170元赔偿款属于周X的个人财产，吴XX的证据达不到其证明目的。周X另外的赔偿款全部用于夫妻生活支出，从未独自使用，有夫妻生活协议可以加以印证。双方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有一定的积蓄，并非吴XX所说案涉赔偿款全部用于生活支出。

周X向一审法院起诉请求：判令吴XX返还周X因交通事故获得的赔偿款155,170元。

一审法院认定事实：周X、吴XX原系夫妻。2016年3月25日吴XX驾驶二轮摩托车（后载周X）与案外人徐XX驾驶的牵引车发生碰撞，造成周X、吴XX受伤及两车受损的交通事故。事故发生后，周X、吴XX作为原告将案外人徐XX及肇事车辆的所有人（玉山县XX公司与上饶县XX公司）、投保公司（中国XX公司）诉至江西省抚州市东乡区人民法院，江西省抚州市东乡区人民法院经审理后作出（2016）赣1029民初1434号民事判决书，判决如下：一、中国XX公司在交强险医疗费赔偿限额10,000元内赔偿吴XX医疗费、住院伙食补助费、营养费2,279.98元，赔偿周X医疗费、住院伙食补助费、营养费7,720.02元，共计10,000元；二、中国XX公司在交强险死亡伤残赔偿限额110,000元内赔偿吴XX误工费、护理费、交通费、住宿费、鉴定费6,466.86元，赔偿周X误工费、护理费、交通费、残疾赔偿金、精神损失抚慰金、住宿费、鉴定费103,533.14元，共计110,000元；三、中国XX公司在交强险财产损失赔偿限额2,000元内赔偿吴XX财产损失1,846元；四、中国XX公司在商业险第三者责任险保险金额1,100,000元内赔偿吴XX交强险赔偿不足部分损失29,506.71元，赔偿周X交强险赔偿不足部分损失302,849.36元，共计332,356.07元；五、玉山县XX公司、上饶县XX公司赔偿吴XX非医保用药费用1,518.97元，赔偿周X非医保用药费用5,310.72元，共计6,829.69元（玉山县XX公司、上饶县XX公司已垫付周X医疗费37,846元，周X收到保险赔偿款后应返还玉山县XX公司、上饶县XX公司31,016.31元）；六、徐XX对玉山县XX公司、上饶县XX公司上述第五项赔偿责任承担连带责任。案件受理费8,690.69元，由玉山县XX公司、上饶县XX公司、徐XX负担。判决送达后，因保险公司不服，提起上诉。2017年6月11日，中国XX公司作为甲方，吴XX、周X作为乙方，玉山县XX公司作为丙方，签订《和解协议》，主要内容为：一、东乡区人民法院（2016）赣1029民初1434号民事判决书第一、第二、第三项判决所确定交强险限额121,846元损失全部由丙方承担，扣除其已垫付的31,016.31元，加上其应承担的诉讼费8,390.69元，丙方仍需向乙方支付99,220.38元。二、甲方按照（2016）赣1029民初1434号民事判决书第四项赔偿乙方共332,356.07元，该赔偿款由甲方在本协议签订之日起二十日内直接汇至乙方。三、乙方二人对前述赔偿款按照各自损失比例自行分配，与其他各方无关。四、本协议签订后原判决视为履行完毕，甲方应自行向法院申请撤回上诉，其余各方不得依（2016）赣1029民初1434号民事判决书向法院申请强制执行。对涉案交通事故再无争议。五、丙方支付的交强险12,186元及扣减的非医保用药赔偿款，其内部的责任分配自行协商，且不得未协商或协商不成为由对其他各方提出抗辩。六、本协议一式七份，甲方、乙方各二份，丙方三份，均具有同等法律效力，自各方签字即生效。三方委托人、代理人均在协议上签字。

2017年7月14日中国XX公司以与被上诉人达成和解协议并已履行为由撤回上诉。抚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于2017年7月18日作出江西省抚州市中级人民法院（2017）赣10民终715号民事裁定书，裁定准许中国XX公司撤回上诉，一审判决自裁定送达之日起发生法律效力。该裁定书于2017年9月2日生效。

2019年9月5日周X、吴XX协议离婚，双方签订《离婚协议书》，协议书中列明：一、离婚原因：性格不合，没有共同语言，常因家庭琐事争吵，经调解无效，现夫妻感情确已完全破裂，无法继续共同生活。二、双方协议：（一）子女均由吴XX抚养，抚养费由吴XX承担。（二）房产分配：1．买的按揭房，位于上顿渡杨林村9组1栋202室归吴XX所有，剩余房贷由吴XX承担。2．夫妻共同财产分配：吴XX补偿周X110,000元，在2021年12月30日前全部付给周X。无财产纠纷。三、债权债务。双方借周X亲戚55,000元由吴XX在2020年1月30日前归还；吴XX本人债务由吴XX承担。

周X、吴XX协议离婚后，因子女抚养再生纠纷，吴XX将周X诉至法院，要求判决婚生儿子变更为周X抚养，吴XX依法承担抚养费。2020年11月30日吴XX诉周X抚养权纠纷一案开庭，开庭时周X问：吴XX，赔偿款410,000余元你是怎么领取的？吴XX答：赔偿款没有410,000元，我们这一方只得到130,000元左右，我也是通过律师领取的。

另查明，吴XX于2017年7月15日收取由“黄和平”转交的赔偿款155,170元，吴XX出具收条上写明“收条，今收到黄和平代为转交2016年3月25日周X的交通事故赔偿款人民币155,170元整，支付方式（转账）。收款人：吴XX，2017年7月15日。”当日的XX银行回单显示黄和平将155,170元转至吴XX账户。

还查明，吴XX未将协议离婚约定的补偿款110,000元支付给周X。

周X在处理与吴XX抚养权纠纷一案时发现吴XX隐瞒收取案涉155,170元的事实，便向吴XX要求返还，未果，周X遂诉至一审法院。

至于事发经过，周X陈述：2016年3月25日吴XX骑摩托车带我去东乡干活，与案外徐XX驾驶的牵引车发生追尾，我和吴XX均受伤，吴XX脑震荡属于轻伤，我听我父母说我昏迷了8天，都是由吴XX经手处理，2017年5月8日江西省抚州市东乡区人民法院（2016）赣1029民初1434号民事判决书，其中赔偿款155,170元是转到吴XX账号上，其他的赔偿款转到周X账户，判决书下来对方提起上诉至抚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后双方和解，对方将155,170元转到吴XX账号上。2021年初，具体时间不清楚，因为吴XX起诉我抚养权变更的纠纷，我去法院调取之前案子的情况才知道案涉金额转到吴XX名下。

另，周X当庭确认，吴XX只告知其得到赔偿款276,406.45元，此款由吴XX存入存折交付周X，用于共同生活。

一审法院认为，《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六十四条规定：当事人对自己提出的主张，有责任提供证据。本案中，周X为证明其主张，提供了一系列证据，上述证据形式合法、内容真实，可形成证据链，能够证明周X主张；反之，吴XX经一审法院两次传唤，无正当理由拒不到庭，亦未提供相关证据材料，视为放弃质证与答辩权利，应承担相应不利后果。

《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第一千零六十三条第二项规定：下列财产为夫妻一方的个人财产：（二）一方因受到人身损害赔偿获得的赔偿或者补偿。周X因交通事故受到人身损害获得的赔偿属于周X一方的个人财产。《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婚姻家庭编的解释（一）》第三十一条规定：民法典第一千零六十三条规定为夫妻一方的个人财产，不因婚姻关系的延续而转化为夫妻共同财产。但当事人另有约定除外。周X、吴XX双方发生交通事故，对双方知晓并处分的赔偿款，虽系双方各自财产，但经双方合意处分，属于合法处分；但案涉周X个人赔偿款155,170元，在本案中并无证据或吴XX不能提供证据证明双方对案涉款项存有约定，亦无经告知周X后处分情形，在双方离婚时也未涉及，周X在离婚后方才知晓，吴XX对收取的案涉款项故意隐瞒，占为已有，案涉款项仍为周X个人财产，夫妻一方个人财产应由个人所有支配，另一方无权占有。现周X要求吴XX返还其收取的周X赔偿款155,170元，合法，予以支持。

据此，一审法院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第一千零六十三条第二项，《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婚姻家庭编的解释（一）》第三十一条，《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四十四条规定，判决：吴XX于判决生效后十日内一次性返还周X因交通事故获得的赔偿款155,170元。如果未按判决指定的期间履行给付金钱义务，应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五十三条规定，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案件受理费3,404元，减半收取1,702元，由吴XX承担。

本院二审期间，吴XX向本院提交了以下证据：一、XX银行河西支行银行流水1份。二、XX银行河西支行贷款本金利息收回凭证1份。证明：1．吴XX的银行账户于2017年7月15日转入155,170元，转款附言为“周X、吴XX赔偿款”，说明案涉赔偿也有吴XX的赔偿款；2．吴XX于2017年7月15日以现金方式取出155,170元，并现金偿还夫妻共同共有的房屋抵押贷款80,000元。三、录音2份及文字资料、（2021）赣1002民初1694号民事判决书1份。证明：1．周X在录音中多次自述其知晓2017年7月份吴XX从浙江赶回江西抚州领取因交通事故获得的赔偿款，只是以“不知晓吴XX拿到的具体金额”为由认为吴XX存在隐瞒行为；2．吴XX不存在恶意隐瞒案涉赔偿款的行为；3．周X是和解协议的主体，并持有和解协议，其对赔偿款金额和支付时间是明知的，赔偿总金额为431,576.45元，打到周X账户的金额为276,406.45元，打到吴XX账户的金额为155,170元，故周X完全可以通过加减法知晓吴XX具体拿到多少钱；4．吴XX将案涉赔偿款已用于夫妻共同生活，其中80,000元用于偿还房屋抵押贷款，加之双方因交通事故在家休养，没有工作，剩余金额用于偿还住院产生的债务、治疗康复、家庭日常开销。四、个人借款合同1份、抵押合同1份。证明：案涉赔偿款中有80,000元已被双方共同偿还房屋贷款，该房屋系双方离婚协议书中的房屋；借款合同上写的用途是养鱼，是因为该房屋形式上不具备办理正常按揭贷款的手续，故而用个人借款的方式进行贷款；抵押合同中也有周X的签字。

对上述证据，周X质证如下：证据一，真实性、合法性无异议，关联性有异议，赔偿款是分两笔支付的，一笔是吴XX隐瞒获取的，还有一笔是支付至周X账户，因此不能认为案涉155,170元赔偿款中包含了吴XX的赔偿款，周X在另案中才发现吴XX隐瞒了收取该款项的事实。对吴XX支取现金无异议，证明目的有异议，不能证明取出的现金用于何处。证据二，真实性、合法性、关联性均有异议；是一份彩印件；不能证明经过了周X的同意，借款人只有吴XX一人，可能是其个人的借款，无法证明是用于归还房贷抑或是个人的借款；即便是用于归还房贷，周X在离婚时也未分得房屋；周X对此均不知情。证据三，对民事判决书无异议，周X是去年才知道判决内容，在抚州市东乡区人民法院档案室有调档记录。周X从始至终都没有认可知道案涉赔偿款，未认可归还银行80,000元是双方同意的；录音未经过周X同意，是非法录音，吴XX没有证据证明其买了中药或是医疗费是由其个人财产支付的，也没有说明是借了谁的钱，周X当时还是吴XX的妻子，双方婚姻关系存续了六七年，难道一点支付医疗费的积蓄都没有吗；录音中有一句话“赔偿款是打给吴XX还是周X账上”，但是吴XX选择了打给自己，赔偿款大部分是周X的，理应支付到周X账上，故吴XX有意隐瞒了案涉赔偿款；对方录音不完整，在之后吴XX还威胁了周X。证据四，真实性、合法性由法庭核实，关联性和证明目的有异议；借款合同的借款人是吴XX，借款期限是2015年至2016年，用途是养鱼；抵押担保合同有周X的签名，因为时间过长，记不清楚了；从时间上可以看出该借款期限早已到期，和吴XX2017年7月15日的归还具有关联性；双方用房屋设定了240,000元的抵押，不清楚用途，抵押属实，但是这并不能证明吴XX将周X的人身损害赔偿款经周X同意用于共同生活。

周X向本院提交了以下证据：一、夫妻生活协议1份。证明：双方在夫妻关系存续期间因家庭生活较困难使用了周X的赔偿款，所以双方在2017年8月份对赔偿款进行了约定，吴XX欠周X326,800元；但是和解协议中有一笔332,356元是要支付给周X账户的，另外还有一笔99,220.38元，如果周X知道判决书的详细金额，是不会签订326,800元的欠款金额，周X对赔偿款没有支配也不完全知情，打到周X账户的赔偿款都没有经过周X，都是吴XX进行支配，所以才会有吴XX出具欠条给周X，周X保留主张剩余部分的权利；欠款金额326,800元除了打到周X账户上的276,406元，还有欠的彩礼20,000元、周X和吴XX在外面工地上一起干活的工资。二、录音1份。证明：对方录音不完整，在之后吴XX还威胁了周X。

对上述证据，吴XX质证如下：证据一，合法性、真实性无异议，关联性及证明目的有异议，该证据只能证明吴XX欠周X326,800元，如果周X要主张权利，可以另案主张，与本案无关，也无法证明周X对案涉赔偿款不知情，根据周X自认，其银行账户直接转入了276,406.45元；吴XX是否中途偿还过326,800元中的部分欠款，还有待核实；从第三条看，像夫妻忠诚协议，金额像是保证金；对周X所说的彩礼及工资，应该提供证据。证据二，关联性及证明目的有异议，该录音只能证明双方感情不好，与本案吴XX是否隐匿财产以及案涉赔偿款的去向均没有关联。

本院对当事人提交的上述证据认定如下：1．吴XX提交的证据一、证据二，均系办理银行业务所形成的客观材料，且与本案处理相关，故对该两组证据予以确认。2．吴XX提交的证据三，（2021）赣1002民初1694号民事判决系本案一审民事判决，不属于本案证据；录音内容的主体确系双方，故对该证据予以确认，但是根据周X提交的证据二，该录音并不完整。3．吴XX提交的证据四，系办理银行贷款业务所形成的客观材料，且双方对证据的真实性并无争议，故对该组证据予以确认。4．周X提交的证据一，虽然双方对证据的真实性并无争议，但根据双方陈述，该证据与本案处理无关，故对该证据不作确认。5．周X提交的证据二，该录音当庭播放，录音内容的主体确系双方，故对该证据予以确认。

双方当事人对一审查明事实的主要争议在于吴XX是否隐瞒收取案涉155,170元赔偿款。因此，本院对一审查明的其他事实予以确认。对该争议，本院认定如下：由于周X、吴XX双方均系（2016）赣1029民初1434号交通事故责任纠纷一案的原告，且各方在该另案二审达成的和解协议并未改变周X、吴XX的赔偿金额，故周X应当知晓其可以得到的赔偿款项。从案涉赔偿款支付之日2017年7月15日至双方签订离婚协议之日2019年9月5日长达2年多，周X主张其不知晓吴XX领取了案涉赔偿款，显然有违常理，且根据双方二审提交的录音，周X对吴XX从浙江赶回江西抚州领取赔偿款的事情是知晓的，故周X有关吴XX隐瞒收取案涉155,170元赔偿款的主张不能成立，本院不予采信。原判认定该事实不当，本院予以纠正。

二审另查明：1．吴XX收到案涉155,170元赔偿款的当日，从其个人账户现金取出了155,170元，账户余额为0元。同日，吴XX向XX银行河西支行归还了购房贷款本息80,000元。

2．因双方按揭购买位于上顿渡杨林村9组1栋202室房屋，吴XX于2015年3月24日向XX银行河西支行借款240,000元。同日，周X、吴XX与XX银行河西支行就该借款240,000元共同签订了抵押合同。

本案未能达成调解协议。

本案二审的争议焦点为：周X要求吴XX返还人身损害赔偿款155,170元是否具有事实和法律依据。

本院认为，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时间效力的若干规定（2021.1.1）》第一条第二款规定，本案系民法典施行前的法律事实引起的民事纠纷案件，适用当时的法律、司法解释的规定。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1980年9月10日通过）第十八条第二项规定，一方因身体受到伤害获得的医疗费、残疾人生活补助费等费用，为夫妻一方的财产。因此，周X因交通事故受到人身损害获得的赔偿款419,413.24元、吴XX因交通事故受到人身损害获得的赔偿款39,772.52元均属于各自的个人财产。《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若干问题的解释（一）》（法释（2001）30号）第十九条规定：“婚姻法第十八条规定为夫妻一方所有的财产，不因婚姻关系的延续而转化为夫妻共同财产。但当事人另有约定的除外。”本案中，并无证据证明双方对上述赔偿款的归属另有约定，且双方在离婚协议书中对上述人身损害赔偿款未作处理，故周X有权提起相应诉讼主张。不过，上述人身损害赔偿款虽然系双方各自所有的个人财产，但是双方如在夫妻关系存续期间合法处分上述赔偿款，则不再存在分割的问题。2017年7月15日吴XX领取了155,170元赔偿款后，将其中80,000元用于归还XX银行河西支行的购房贷款本息，系归还双方夫妻共同债务，而且双方在2019年9月5日协议离婚时对房产的分割应系基于当时的房产价值，因此周X理应知晓当时的房产价值概况，其主张不知晓吴XX归还80,000元贷款本息亦有违常理，本院不予支持，该80,000元用于归还购房贷款本息应当认定为双方的合意行为，不存在再进行财产分割的问题。另，周X主张该80,000元系以夫妻共同财产支出，因缺乏证据证明，本院不予支持。吴XX辩称剩余赔偿款75,170元（155,170元-80,000元）已用于购买中药、偿还借款及家庭日常开销，但是其未能就此提交相应证据证明，而且周X账户的276,406.45元已用于双方共同生活，故本院对该主张亦不予支持。因此，吴XX现金取出155,170元以后，除了将其中的80,000元用于归还购房贷款，其余的75,170元均由其占有支配，而本案中其不能举证证明该75,170元的具体支出情况，也不能举证证明该款项在征得周X同意后进行处分，故该75,170元仍为周X的个人财产，吴XX应当返还。

此外，关于本案二审诉讼费的承担。本案一审期间，一审法院两次传唤吴XX，吴XX无正当理由拒不到庭，且未提供证据材料，其在本案二审中提交证据并导致本案改判，故本院酌情确定由其自行承担本案二审诉讼费。

综上所述，根据当事人提交的二审证据，吴XX的上诉请求部分成立；原判认定事实存在不当，应予改判。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第十八条，《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时间效力的若干规定（2021.1.1）》第一条第二款，《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若干问题的解释（一）》第十九条，《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二项规定，判决如下：

一、撤销江西省抚州市临川区人民法院（2021）赣1002民初1694号民事判决；

二、吴XX于本判决生效后十日内一次性返还周X因交通事故获得的赔偿款75,170元。

如果未按本判决指定的期间履行给付金钱义务，应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五十三条规定，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

一审案件受理费3,404元，减半收取计1,702元，由被上诉人周X负担878元，上诉人吴XX负担824元。二审案件受理费计3,404元，由上诉人吴XX负担。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