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容市**颐养院有限公司、杨X服务合同纠纷，二审期间驳回上诉

律师观点分析

上诉人（原审被告）：句容市XX公司，住所地句容市。

法定代表人：刘X，该公司执行董事。

委托诉讼代理人：陈X，该公司员工。

委托诉讼代理人：刘XX，江苏XX律师。

被上诉人（原审原告）：杨X，女，1991年2月5日生，汉族，住南京市秦淮区。

委托诉讼代理人：胡XX，江苏XX律师。

上诉人句容市XX公司（以下简称XX颐养院）因与被上诉人杨X服务合同纠纷一案，不服江苏省句容市人民法院（2021）苏1183民初****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于2022年4月12日立案后，依法组成合议庭进行审理。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XX颐养院上诉请求：

1．撤销原审判决，依法改判驳回杨X一审诉讼请求；2．诉讼费由杨X负担。

事实与理由：一审认定心跳呼吸骤停10分钟才拨打120属于事实认定错误，且错误认定养老院应提供专业的医疗级别服务。一审法院没有权利自行认定曹XX是因为痰液未排出，导致堵塞缺氧、呼吸骤停，《养老服务合同》既未约定XX颐养院应当提供“痰液排出”服务，杨X也未提出该要求。此外，一审对杨X的损失认定属于法律适用不准确，以20年为标准计算死亡赔偿金总额显然没有考虑客观情况。

杨X辩称：

XX颐养院没有及时拨打120电话延误救治时间是清楚的，即使在患者刚好处于呼吸心跳骤停的时间点打电话显然也是晚了。XX颐养院有医务室，有能力也有义务为老人提供吸痰的医疗服务，一审判决对于痰堵塞导致缺氧有证据证明。关于死亡赔偿金的计算按照20年计算，具有法律上的依据。

杨X向一审法院起诉请求：1．判令XX颐养院赔偿杨X因曹XX死亡产生的各项损失合计608291元（死亡赔偿金XXX元，精神损害抚慰金50000元，丧葬费49334.5元，合计XXX元，由XX颐养院承担一半的责任）；2．XX颐养院承担诉讼费用。

一审法院认定事实：2019年6月22日，曹XX入住XX颐养院。2019年7月27日，养老院（甲方）与曹XX（乙方）、杨X（丙方）签订《养老服务合同》，约定甲方为乙方提供约定服务，服务要求按《江苏省养老机构设施与服务要求》执行；服务期限自2019年6月22日至2022年6月21日；乙方支付甲方服务费用42080元，按月支付；乙方支付甲方入院保证金8000元，合同终止时根据实际使用情况结清。关于甲方的权利义务，双方约定，甲方按照约定对乙方进行照护，乙方需要外出就医的，甲方应及时告知丙方，并由丙方携乙方就诊，紧急情况下，可送急诊处置，由此产生的费用由乙方承担。关于违约责任，双方约定，甲方未按合同约定提供服务，给乙方造成损失，应予以赔偿。合同还约定，在乙方入住期间应对其做好疾病的预防工作，如病重或认为应当送医就诊的，应及时通知丙方带其外出就诊，若丙方未带其外出就诊的或发生紧急状况，甲方可直接送乙方至医院治疗，上述产生的一切费用均由乙方和丙方承担，在乙方出现突发疾病时，甲方负责联系医院或拨打120电话求救，因乙、丙方懈怠造成乙方病情得不到及时救治或加重的，甲方不承担责任。同日，杨X对曹XX入住养老院的收费清单进行了签字确认。后杨X按约向XX颐养院支付了服务费

一审法院认为:

根据案涉《养老服务合同》约定，XX颐养院应在曹XX入住期间对其做好疾病的预防工作，如病重或认为应当送医就诊的，应及时通知杨X带其外出就诊，若发生紧急状况，XX颐养院可直接送曹XX至医院治疗。本案中，XX颐养院的工作人员在2020年1月21日12时23分向杨X发送的视频可以看出，曹XX此时已经存在呼吸困难等情形，但XX颐养院仍未及时呼叫120急救电话，而是在曹XX心跳呼吸骤停10分钟余才拨打急救电话，延误了救治时间。同时，XX颐养院的医护人员明知曹XX存在多系统萎缩，无力将口中痰液排出的情形，仍未以其专业的医护知识对曹XX进行紧急处理，导致曹XX堵塞缺氧，呼吸骤停。综合上述分析，一审法院认为，XX颐养院未能对曹XX及时救治的行为违反了《养老服务合同》中XX颐养院应在曹XX入住期间做好疾病预防工作的约定，构成了违约，应对曹XX的死亡承担一定的赔偿责任。考虑到曹XX本身存在多系统萎缩的疾病，死亡结果的发生与其自身疾病存在一定关系，综合XX颐养院的过错程度，一审法院酌定由XX颐养院对曹XX的死亡承担30%的赔偿责任。杨X因曹XX死亡产生的损失有：1．死亡赔偿金XXX元（55862.4元/年*20年）；2．精神损害抚慰金50000元；3．丧葬费，杨X主张丧葬费49334.5元不超过法律规定，一审法院予以支持，上述损失合计XXX.5元，上述损失应由XX颐养院赔偿杨X364974.75元（XXX.5*30%）。判决如下：句容市XX公司于一审判决生效后十日内赔偿杨X各项损失合计364974.75元。

本案二审中，XX颐养院对一审判决所查明的事实有异议，一审认定老人在心跳呼吸骤停10分钟才拨打120是错误的，XX颐养院是在发现老人存在一定问题的时候就及时拨打了120。杨X对一审判决所查明的事实没有异议。XX颐养院提交四组证据：第一组证据为句容市急救站120急救车电话及出车登记本复印件、句容市急救站院前急救病历、拨打120急救电话的录音及文字稿，拟证明在拨打120的时候老人还没有心跳呼吸骤停，且证明无法看出老人是因痰液堵塞导致呼吸骤停；第二组证据为相关学术论文，拟证明窒息导致呼吸心跳骤停的概率非常小，老人的基础疾病更大可能导致呼吸心跳骤停；第三组证据为社区卫生服务能力评价指南，拟证明一审认定养老院有义务配备吸痰器不妥；第四组证据为华阳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检验报告单一份，拟证明养老院基于对该报告单的认知，也不存在为其配备吸痰设备的义务。杨X质证认为，上述证据能够证明养老院打电话时老人刚好处于呼吸心跳骤停之时，120火速赶到医院的时候老人已经死亡，可见养老院拨打120过晚。老人是因为痰液堵塞喉咙导致死亡的，不需要推断，依据病历就可以认定，学术论文与本案没有关系。门诊病历说明老人在死亡前两天确有感染的表现，感冒的病情也能够解释老人痰多的原因。本院对一审法院查明的事实予以确认。

本案二审的争议焦点为，XX颐养院是否应当对曹XX的死亡承担30%的赔偿责任。

本院认为:

根据案涉《养老服务合同》约定，在曹XX病重或紧急情况下，XX颐养院负有直接送医或拨打120求救的义务。根据XX颐养院的工作人员当日向杨X发送的视频，曹XX于2020年1月21日12时23分就存在呼吸困难等情形，病情已达危重程度，此时立即送医或拨打120求救较为合理。但XX颐养院仅将病情通报远在外地的杨X和进行未吸痰情况下的吸氧抢救难言妥当，直至12时35分曹XX呼之不应才拨打120电话也明显过晚。根据曹XX“病情记录”，XX颐养院于2020年1月1日已检查出曹XX存在咳嗽、咳痰、痰不易咳出等症状，1月21日记录载明“患者无力将口中痰液咳排出，而造成堵塞缺氧”，故一审判决认定曹XX因痰液堵塞缺氧导致呼吸骤停并无不当，本院予以维持。XX颐养院辩称其并无配备吸痰器的义务，但其作为养老机构应了解老年人容易出现痰液堵塞情形，配备吸痰器较为符合常理。XX颐养院既然未配备吸痰器而无法进行吸痰处理，则在明知曹XX病情的情况下，合理的做法是直接送医或拨打120电话，故即使其无配备吸痰器的义务，也难以免除其因延误救治时间而应承担的相应赔偿责任。此外，一审判决按照20年期限计算曹XX死亡赔偿金符合法律规定并无不当，且曹XX自身疾病因素已在划分赔偿责任比例时予以考量，如果再在损失总额中据此扣减也有违公平，故一审判决认定的损失总额和责任比例并无不当，本院予以维持。

综上所述，XX颐养院的上诉请求不能成立，应予驳回。一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依法应予维持。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七条第一款第一项之规定

判决如下：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二审案件受理费6775元，由上诉人句容市XX公司负担。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