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献猛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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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不堪负荷之重 ---写于6月11日

发布者:曾献猛律师|时间:2023年06月13日|分类:交通事故 |287人看过

写于6月11日

 

前天前那个晚上,一直心神不定,脑子里一直想着岳父几天前还活蹦乱跳,没想到检查结果出来之后,岳父便一病难起。


我翻来覆去,总觉得有大事发生。爱人也是如此,时不时哭出声来,我只能安抚她。


早上一大早,我便载着爱人回老家。岳父已经挂上呼吸机,见我们回来,睁开眼睛,看了看我们,张开嘴,却吐不出声来。我不由掩面抹泪,爱人更是忍不住哭出声。


大雨滂沱,天地同悲。在呼吸机的帮助下,岳父还能呼吸,等待他的在外念书的孙女回来。


凌晨一点,家人全部到齐,岳父突然喉咙一阵哽咽,睁大眼睛,然后再无声息。爱人兄弟姐妹跪在床前嚎啕大哭,我泪流满面。想起苏轼写的那首诗

人生到处知何似

应似飞鸿踏雪泥

泥上偶然留指爪

鸿飞哪复计东西

老僧已死成新塔

坏壁无由见旧题

往日崎岖还记否

路长人困蹇驴嘶

泪如雨下,没想到已天人相隔。岳父啊,我娶您闺女三十年,不久前还在跟您的闺女商量,带您到海边,到北京。没想到您却这么早就离我们而去:

泰山崩

再不见笑貌

天地悲

唯长忆音容

呜呼哀哉

天地同悲

岳父驾鹤西去,让我对生命的存在和意义,有了新的理解。

 

201897日,43岁的广东省法学会律师学研究会副会长冼汉瑞律师英年早逝。2018911日,广东宝言律师事务所主任刘敏被自己的当事人持刀劫持,2018912日上午,广东安君律师事务所主任王江富律师倒在办公室。去年也差不多这个时候,连续好几个知名律师或是倒在办案途中,或是病倒在工作岗位。突然想到“生命不堪负荷之重”这个句子。


200111月份,刚拿证之后前十年,我几乎每周要醉一回到两回的节奏。每次醉酒,都是凌晨三点左右酒精上头,头痛欲裂,辗转反侧。起双手抱头摁着太阳穴,依旧无法止痛,感觉血管就要爆裂的模样。因为担心影响爱人睡眠,所以就穿上衣服,关上门,走出街道,就像一个夜游人行走。确实无法忍受时,用手指伸进喉咙,让自己呕吐,每次都要吐到翻江倒海一般。每一回醉酒之后,总是下定决心不喝酒,但这样的决心根本起不到作用。直到2010年之后,才真正逐步滴酒不沾。每次想起当年的醉酒经历,总是不由自主脊梁骨一阵发颤,总算熬过去了。


据说,某些律师一年做一两百个案件,有律师甚至一年可以做两百多个案件。我无比惊讶,执业近二十年,我没有一年做过案件超过80个,而且基本上有助手帮我的情况下。这一两年甚至做不到三四十个案件,同样是有助手帮我的情况下完成的。这两年不断有律师英年早逝的报道,据说,去年有四十几个,今年少了许多,有报道的不过十几个。但每次看到这样的报道,总是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总会想起“生命不堪负荷之重”这个句子。


今年更为可怕的是,不久前的湖南省金律师被自己的当事人杀害,昨天竟然刘敏律师也是被自己的当事人持刀劫持。虽然最终没有造成严重的伤害,但这样的事情发生,让我感觉到生命的脆弱和珍贵。


记得刚执业时,某个案件败诉了,当事人还送给我一包红包的情景。也记起几年前那个故意杀人案件,虽然最终当事人被核准死刑立即执行,但当事人还是一如既往信任我,他的亲朋好友有什么法律上的事情,也会找我咨询。每每想到这样的当事人,我总是很感欣慰。


当然,当事人各种各样的,并非所有的当事人都是通情达理的,也有当事人不可理喻的。曾经有个抢劫罪案件当事人因为是未成年,所以检察院做了附条件不起诉决定。而当事人的父亲竟然要求我要退还部分律师费,当时三个阶段收了一万块钱的律师费,当事人的父亲说,案件没有经过审判阶段,所以要求把法院阶段的律师费退还给他。我跟他说,要不,我们要求检察院将案件起诉过去,我继续帮你辩护到一审吧,当事人的父亲才哑口无言。也有个医药纠纷的当事人委托之后,每天电话不断,搞得我无法承受,干脆要求解除合同,我把律师费全部退还给她。


回顾一下自己办理过一千多个各种各类案件,似乎也就只有这两个让我无法理解的当事人。多数的当事人还是比较靠谱的,不至于胡搅蛮缠的。


连续几天看到这些报道,我的思绪一下子杂乱无章。律师,真的没有必要接那么多案件。列宁同志说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好像战国时期的荀子说过,身体是皮,灵魂是毛,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钱是永远都赚不完的,没有必要为了钱,将自己的身体糟蹋。同样的道理,不要什么案件都接,那些不可理喻的当事人,尽可能避而远之,不要招惹他们。当然,一旦接了案件,就要尽心尽力去做。即便案件结果不能让当事人满意,当事人也不至于责怪我们不努力。


生命不堪负荷之重,那么多律师英年早逝,真让人有兔死狐悲的感。


人到中年,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都是家庭中的顶梁柱,一旦顶梁柱倒了,幸福的家也会坍塌。所以,如果家中有这样的顶梁柱,一定好好珍惜。否则,真的有那么一天,失去顶梁柱之后再来后悔,一切都来不及了。


套用大话西游的台词:曾经有一段幸福在我面前,我不知道珍惜。直到有一天幸福突然失去,我才感到深深的后悔。假如上天能够让我重新选择的机会,我一定好好珍惜。假如要在前面加个时间,我会说,永远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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