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XX、张XX机动车交通事故责任纠纷二审民事案

律师观点分析

当事人信息

上诉人（原审被告）：张XX，男，19XX年X月X日出生，土家族，住贵州省沿河土家族自治县。

委托诉讼代理人：曾XX，贵州XX律师。

委托诉讼代理人：何XX，贵州XX律师事务所实习律师。

上诉人（原审第三人）：张XX，男，19X3年X月XX日出生，土家族，住贵州省沿河土家族自治县。

委托诉讼代理人：张XX，男，1X年X1月2X日出生，土家族，住贵州省沿河土家族自治县，系张XX之兄。

委托诉讼代理人：罗XX，贵州XX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上诉人（原审原告）：张XX，男，19XX年X月X日出生，土家族，住贵州省沿河土家族自治县。

委托诉讼代理人：田XX，贵州XX律师。

被上诉人（原审第三人）：XX保险股份有限公司绍兴XX公司，住所地浙江省绍兴市迪荡梅龙湖XX**财智大厦****。

负责人：陈X，该公司总经理。

审理经过

上诉人张XX、张XX因与被上诉人张XX、XX保险股份有限公司绍兴XX公司（XX公司）机动车交通事故纠纷一案，不服贵州省沿河土家族自治县人民法院（2020）黔0627民初751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于2020年9月27日立案后，依法组成合议庭，于2020年10月27日公开开庭进行了审理。上诉人张XX及其委托诉讼代理人曾XX、何XX，上诉人张XX及其委托诉讼代理人张XX、罗XX，被上诉人张XX及其委托诉讼代理人田XX，到庭参加诉讼。被上诉人XXB保险公司。

上诉人诉称

张XX上诉请求：1.请求撤销原判，改判张XX承担30%的责任即98,889.084元，张XX承担20%的责任，张XX承担50%的责任；2.改判XX保险公司在交强险范围内承担保险赔偿责任；3.判决上诉人与被上诉人按比例承担一审、二审诉讼费。事实及理由：1.张XX在乘车过程中未按规定使用安全带存在过错，应当承担20%的责任，一审法院未判决张XX承担责任，系认定事实错误。2.张XX作为被帮工人，是帮工行为的直接受益方，应当承担50%的赔偿责任，一审法院判决其承担30%的责任比例过低。3.在本案事故中，张XX系抛出车外受伤，应视为交强险责任中车外第三方人员，属于交强险赔偿范围，XX保险公司在承担座位险的基础上，还应当在交强险范围内承担赔偿责任。4.张XX按当地习俗为张XX接亲，系无偿帮工行为，该帮工行为的受益方是张XX，应由张XX承担赔偿责任。张XX又系好意搭载张XX，本身并无过错，根据公平原则只应承担30%的责任，一审判决张XX承担70%的责任过重，请求二审法院予以改判。

张XX上诉请求：1.请求撤销原判，改判张XX不承担责任；2.本案一审、二审诉讼费由张XX、张XX承担。事实及理由：（一）一审法院违背“不告不理”原则，严重违反诉讼程序。1.医疗费问题。张XX的诉请金额没有包含张XX垫付的医疗费，一审法院只能以请求金额按责任比例进行判决，在未取得当事人一致同意的情况下，不能对垫付部分在本案中进行调整，这明显属于追偿法律关系范畴。同时，张XX垫付了1.4万元医疗费，一审判决并未说明。2.误工费问题。张XX不能证明其收入状况，根据法律规定，应当以张XX从事的“农、林、牧、渔”行业标准即52,067元/年计算其误工损失。3.残疾赔偿金及被扶养人生活费。张XX属于务农人员，相应赔偿项目应按农村居民标准执行。张XX诉请的残疾赔偿金为122,368元，一审法院违反自由处分原则，将金额提高到137,616元。张XX诉请被扶养人生活费是4,157.6元，但一审法院违法提高到4,280.4元。4.一审支持营养费、住院伙食补助费、精神抚慰金过高。5.张XX收到民事起诉状已经确定请求金额，张XX至今不知道诉讼请求变更情况，一审法院明显违反法定程序，剥夺了张XX的举证和答辩权利。（二）一审法院认定张XX与张XX为帮工关系错误，张XX驾驶机动车的行为应适用道路交通安全法的规定，对违法行为发生的后果应当承担全部责任。1.张XX提出愿意给付800元-1,000元红包后，张XX自愿去帮忙接亲，张XX反复叮嘱要注意安全，但由于张XX的过错导致本案事故发生，张XX对此没有过错，不应承担赔偿责任。2.本案应适用道路安全法的有关规定，即保险公司在保险范围内赔偿张XX，不足部分应当按事故认定书认定的责任比例赔偿，张XX和张XX应承担本案全部责任，在该事故认定书未被推翻的情况下，法院不能肆意调整责任。综上，张XX在本案中无任何过错，一审判决张XX承担责任不符合法律规定，也违背了公平原则，为此特提起上诉，请求二审法院改判张XX不承担赔偿责任。

被上诉人辩称

被上诉人张XX答辩称：一审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请求二审维持原判，驳回张XX、张XX的上诉请求。

一审原告诉称

张XX向一审法院起诉请求：1.判令张XX赔偿张XX医疗费2,380.99元、误工费27,925.48元、护理费9,568元、住院生活补助费1,900元、营养费4,000元、残疾赔偿金137,616元、被扶养人生活费4,280.40元、鉴定费1,900元、精神损害抚慰金10,000元和后续治疗费10,000元；2.判本案诉讼费由张XX承担。

在诉讼中，一审法院依法追加张XX、XX保险公司为第三人参加诉讼。在一审诉讼中，张XX表示要求张XX、张XX承担赔偿责任。

一审法院查明

一审法院认定：2018年6月18日，张XX将其浙Ｄ×××**号小型普通客车在XX保险投保车上人员责任保险（乘客），每座限额10000元，保险期间自2018年6月24日至2019年6月23日。2019年2月9日，张XX在驾驶该车第三人张XX接亲的途中于6时许因其未按操作规范安全驾驶而滚翻至道路外的陡坡下，致使同样为张XX接亲的乘车人张XX及其他人受伤。当日，张XX进入XX县人民医院治疗，入院诊断为闭合性胸部外伤等，花去医疗费1659.80元。张XX当天出院后，遂前往XX医学院附属医院治疗，住院19天，花去医疗费127580.60元。张XX的二次治疗，共住院19天，花去医疗费129240.40元，全部由张XX支付。XX县人民医院法医司法鉴定所作出德医司鉴［2019］临鉴字第171、172号、医鉴字第173号司法鉴定意见书。鉴定意见为：张XX2019年2月9日所受损伤致颈5椎Ｉ°前脱位、颈右侧椎板、下关节突及颈6右侧上关节突骨折、颈6／7椎间盘突出并椎管狭窄经手术治疗后评定为九级伤残，误工期建议为150日，护理期建议为80日，营养期建议为80日，后续治疗费为10000元。此次鉴定，张XX花去鉴定费1900元。张XX之父张XX现年79岁，共生育子女五人。

一审法院认为

一审法院认为：（一）关于本案当事人之间的法律关系责任比例。张XX此过程中发生交通事故，致使张XX受到损害。因此，其对于张XX的损失应当承担赔偿责任。但张XX未按操作规范安全驾驶是导致事故的主要原因，对损害结果的发生存在重大过失，应承担主要赔偿责任。当事人均未提供证据证明张XX在乘坐事故车辆过程中存在过错，不应当减轻张XX及张XX的赔偿责任。根据本案具体情况，酌定由张XX承担70%、张XX承担30%的责任。张XX将其浙Ｄ×××**号小型普通客车在XX保险公司投保车上人员责任保险（乘客），XXX应当在其保险限额范围内对张XX应当承担的部分承担赔偿责任。不足部分，由张XX承担。（二）关于张XX因交通事故所致的损失。1.医疗费为129240.40元，全部由张XX支付，应计入其应当承担的份额；2.误工费，张XX未提供证据证明其有固定收入或近三年的收入情况，参照贵州省上一年度职工年平均工资78316元，计150天（评定误工期），为32184.66元（78316元／年÷365天×150天）,张XX主张误工费为27925.48元，予以确认；3.护理费，参照贵州省上一年度居民服务及其他服务业年平均工资43654元，计80天（评定护理期），为9568元（43654元／年÷365天×80天）；4.住院伙食补助费，参照国家机关一般工作人员出差伙食补助标准每天100元，计19天（住院天数），即为1900元（100元／天×19天）；5.营养费，根据张XX的受伤情况，结合其营养期（80日），酌定为3200元；6、残疾赔偿金，根据张XX的伤残等级九级，计20年，为137616元（34404元／年×20年×0.20）；7.被扶养人生活费,按照贵州省上一年度城镇居民人均消费性支出21402元标准计算，张XX之父张XX现年79岁月，计5年，为4280.40元（21402元／年×5年×0.20÷5）;8.鉴定费，为1900元;9.精神损害抚慰金，酌定为4000元;10.后续治疗费，根据评定意见，为10000元。上述各项损失为329630.28元。张XX本应承担230741.20元（329630.28元×70%），扣除其已经支付的医疗费129240.40元后，剩余101500.80元，由XX保险公司承担10000元、张XX承担91500.80元；张XX承担98889.08元（329630.28元×30%）。

一审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侵权责任法》第六条、第二十六条、《中华人民共和国道路交通安全法》第五十一条、《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人身损害赔偿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十三条、第十七条第一款、第二款、第十八条第一款、《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六十四条第一款、第一百四十四条、《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第二条规定判决：一、由张XX在判决生效之日起十五日内赔偿张XX各项损失费用91,500.80元；二、由张XX在判决生效之日起十五日内赔偿张XX各项损失费用98,889.08元；三、由XX保险公司在判决生效之日起十五日内赔偿张XX各项损失费用10,000元；四、驳回张XX的其他诉讼请求。案件受理费1,935.36元，由张XX负担435.36元、张XX负担1,000元、张XX负担500元。

本院查明

在二审中，张XX申请的证人张X1出庭作证，其证实交通事故发生时张XX未系安全带，拟证明张XX有过错。经质证及核实，张X1陈述的内容与其在另一案件中对该事实的陈述不一致，故对该证言本院不予采信。张XX申请的证人张X2、张X3出庭作证，其证实他们作为驾驶员参与接亲，主人家会送800元的红包作为油费等。拟证明张XX与张XX之间是雇佣关系。经质证，本院认为根据当地风俗习惯，事主给接亲的车辆驾驶员分发红包，以此不能认定双方之间构成雇佣关系。故本院对张XX申请该两证人出庭作证的证明目的不予采信。

张XX及XX保险公司，均未提交二审新证据。

对一审查明的事实，二审予以确认。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六十八条“第二审人民法院应当对上诉请求的有关事实和适用法律进行审查。”的规定，结合双方诉辩主张及理由，本院归纳本案二审争议焦点为：1.一审对张XX各项损失的计算标准是否正确，赔偿是否过高，是否超过当事人的诉请范围，一审程序是否违法；2.受害人张XX是否存在过错，应否减轻侵权人的赔偿责任；3.张XX与张XX、张XX之间是何法律关系，张XX、张XX应否承担张XX受伤损失的赔偿责任，一审确定的责任比例是否恰当；4.案涉保险合同关系中，保险公司应否承担交强险赔偿责任；5.张XX是否为张XX垫付医疗费，应否扣减其承担的赔偿金额。

本院认为

本院认为：（一）关于当事人之间的法律关系。在本案中，张XX、张XX参与张XX的接亲活动，张XX及张XX均为义务帮工人，张XX为被帮工人。张XX驾驶的车辆发生交通事故致乘车人张XX受伤，经交警部门认定，事故系因张XX未按操作规范安全驾驶所致。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人身损害赔偿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十三条“为他人无偿提供劳务的帮工人，在从事帮工活动中致人损害的，被帮工人应当承担赔偿责任……帮工人存在故意或者重大过失，赔偿权利人请求帮工人和被帮工人承担连带责任的，人民法院应予支持。”第十四条第一款“帮工人因帮工活动遭受人身损害的，被帮工人应当承担赔偿责任……”的规定，一审对张XX的受伤损失判令由张XX、张XX各自承担70%、30%的赔偿责任并无不当。张XX所持“只应承担30%的赔偿责任”、张XX所持“不应承担赔偿责任”的上诉理由，均不能成立。

（二）关于一审对张XX各项损失的计算标准是否正确，各赔偿项目的金额是否过高，是否超过当事人诉请范围，在诉请支持上一审程序是否违法的问题。经审查，一审确定张XX各项损失所采用的计算标准正确。其中，误工费，因受害人张XX未提供证据证明其有固定收入或近三年的收入情况，一审参照贵州省上一年度职工年平均工资标准78,316计算150天，并无不当；残疾赔偿金及被抚养人生活费，一审根据当地经济及社会发展水平的现状，按照贵州省上一年度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34,404元/年标准计算，亦无不当；一审对张XX受伤的营养费、住院伙食补助费、精神抚慰金等其他损失及赔偿项目的确定，也符合案件客观事实。张XX起诉时，本案赔偿标准所依据的上一年度相关统计数据尚未公布，其在庭审中根据新公布的统计数据主张权利、变更诉请，此并未违反法律的规定，也未影响赔偿义务人的诉讼权利。在张XX起诉的损赔偿金额中，不包括张XX已垫付的医疗费部分，一审将这部分金额纳入张XX的损失，并在张XX承担的赔偿额中予以扣减，此亦未影响赔偿义务的实体及诉讼权利。因而，张XX所持“一审对张XX各项损失的计算标准不当，各赔偿项目的金额过高，超过当事人的诉请，在诉请支持上一审程序违法”的上诉理由，不能成立。

（三）关于张XX是否有过错、应否减轻赔偿义务的赔偿责任的问题。一审根据交警部门对事故车辆车上人员张XX、曾XX、张XX、张XX等人的调查笔录，以及张XX在诉讼中的陈述，对张XX关于“张XX在事发时未系安全带”的主张不予支持，并无不当。张XX所持“张XX未按规定使用安全带，有一定过错，应自行承担部分责任”的上诉理由，不能成立。

（四）关于XX保险公司应否承担交强险赔偿责任的问题。张XX在发生本案交通事故时系肇事车辆的车上人员，其在事故发生后所处的位置变化，并不能影响和改变其作为车上人员的性质。一审判令XX保险公司承担车上人员座位险赔偿责任，并无不当。张XX所持“XX保险公司应承担交强险赔偿责任”的上诉理由，不能成立。

（五）关于张XX是否垫付医疗费、应否在其承担的赔偿金额中扣除的问题。张XX上诉主张其为张XX执付医疗费1.4万元，应予扣除。在二审中，张XX只认可收到张XX垫付的医疗费129,240.40元，而张XX认可其垫付的医疗费129,240.40元中包含张XX支付的1万元。由于张XX在一审中提供了为张XX垫付医疗费129,240.40元的医疗费发票，据此一审在张XX承担的赔偿金额中减扣了129,240.40元。可见，张XX垫付的1万元是以张XX的名义向张XX支付，而一审已在张XX承担的赔偿额中已予减扣。因而，张XX所持“应在赔偿额中减扣1.4万元”的上诉理由，不能成立。但应当指出，对实际由张XX支付的该1万元，张XX应当向张XX返还，张XX具有向张XX主张返还的权利。张XX主张垫付款中的其余4千元，因无证据证明，张XX也不予认可，故该主张亦不能成立。

综上所述，上诉人张XX、张XX的上诉请求均不能成立，应予驳回；一审法院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应予维持。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一项规定，判决如下：

裁判结果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二审案件受理费元5,009元，由上诉人张XX负担2,737元、上诉人张XX负担2,272元。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