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桑土槐
塬坡上,一株合抱粗的土槐,树杆上有碗口粗的洞眼,雨天会向外流出黑魅魅的汁液。
向北斜出的杆枝上,一段绣迹斑驳的八号铁丝深陷在树身里,那是生产队时期挂大钟所遗留的。
这树有年代了,已经被挂牌保护。树下置三张凉椅,成为塬坡一道独特靓丽的风景,亦是游人休闲,观光,乘凉,约会的好去处。
土槐性慢,春季,在百花竟放,万木葱茏,绿意盎然时,它才姗姗迟到,枝头萌出一抹嫩黄。
到了盛夏,它就枝叶繁茂,浓荫蔽日。常见翁妪牵手,坐在凉椅上,摇着蒲扇,在消署乘凉,忆念着往昔的风花雪月;呢喃细语,曾经槐树下的缠绵悱恻。
那中年爱侣的浑厚淡静,相守如初;时尚花季的嬉戏打闹,谈车论房。
我总爱在初秋午后,有暇即来到古槐凉椅上小坐,听那蝉鸣知了,一阵秋风飒飒,槐叶沙;抚摸树洞流出的汁液,粘乎乎的,感受着岁月磋砣。
霜降过了,立冬将至,晨至古槐下,露珠结白霜,荒草萋萋,浓密的土槐叶片已由绿变黄,暮秋厉风寒,一夜梦醒,黄叶飘零一地,枝杆残叶凋零,瑟瑟抖动。
冬来了,冷风苍劲,树下凉椅寒冷如冰。
翁妪转到无树荫遮挡的暖阳处继续着不老的情话;中年爱侶要忙各自的工作,无暇树下咏叹;妙龄青春,正好去塬上,骑上卸掉消音器的摩托,带上友伴,一路狂奔嘶吼。
古槐凉椅,寂无一人,凉椅上落满厚厚一层黄叶,正好落坐,绵绵丝软。
大雁南飞,冬来苍茫。
槐叶被厉风撕落,片片飘落在我头上,身上,我不忍拂去,与古槐溶在一起,在秋尽冬来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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