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舞蹈中被视为基本功的“下腰”其实是危险动作,必须在专业人士指导和保护下练习。
此前,据《钱江晚报》报道:“女孩下腰瘫痪的高发年龄段是6~10岁,这恰恰是舞蹈学生练习柔韧度等‘童子功’的黄金年龄。”浙大儿院神经外科副主任沈志鹏也在报道里说:“很多人觉得小孩‘筋’软,柔韧度强,可以多压一压、掰一掰,但其实儿童脊柱还没有生长成熟,缺乏对脊髓的保护,脊髓更容易出现损伤。同样的动作,同样的强度,成年人做完可能直接骨折了,反而不会影响到脊髓。”
2018年6月9日上午十时许,下腰时,悦悦摔倒在地。休息片刻,她忍着疼痛继续练习。隔着舞蹈室的玻璃窗,周芳看见孙女难受的表情。随后悦悦冲出舞蹈室,头撞到门上,“砰”的一声闷响,仍拼命往外跑。外婆周芳心疼地跟在后面,问她是不是要去卫生间。“不是的,不是的。我痛。我痛。”悦悦边跑边喊。她漫无目的冲撞,从走廊一头奔向另一头。跑,不顾一切地跑,剧烈的疼痛催促着她。周芳追上“痛得发慌”的孙女,看见她停在角落里大哭。老师说,可能是练劈叉导致的腿疼。考虑到社区医院下午两点开门,周芳先和孙女回了家。躺在沙发上,悦悦睡着了。醒来后,她懵懂地告诉外婆,“感觉我的腿好像不是我的了。”当天下午,悦悦住进了四川省人民医院重症监护室:胸以下失去知觉,双下肢瘫痪待查。悦悦10岁,性格开朗,比妈妈和外婆更爱美。如今,常伴悦悦的是一套粉色辅具:特质材料包裹至胸口,延伸到脚底,像穿鞋一样扣好,边缘全用不锈钢钉固定。每天的站立时间仅有一小时。外婆双手牢牢抓住悦悦的胳膊,用上半身撑起孙女身体全部的重量,将她从床上挪到沙发旁。借助沙发的反作用力,悦悦才能站稳。瘫痪带来的后遗症是具像化的。除了不能行走,双腿也逐渐萎缩。
除了去医院就医,一家人尝试了能想到的所有方法:托医生朋友问药方、花几千买艾灸、祈福放生,辅以扎针治疗。周芳去寺庙的次数也增多。
2018年8月13日,三人抵达甘肃定西的一家私立医院。长驻医院的生活开始,一间病房,两张病床,三口之家。24小时切割成规律的时间表,一切围绕治疗。
日复一日的治疗持续了近两年,奇迹最终没有冒出头,悦悦的进步停滞, “大人和娃娃都疲倦了”。每次缴费五万,一个季度缴一次。在经济和精力的双重压力下,2020年8月,一家人带着悦悦离开。
面临困境,家庭拆成了三股:父母停下手头的工作,驻守医院。外婆四处奔忙,来回接应。外公继续在客车厂上班,维持这个家庭仅剩的常态。
我查阅大量资料,发现许多机构与家长对练舞背后的风险缺少认识。不少机构从未开展过急救知识培训;聘请的老师教学经验和水平不一。家长将孩子送到学校,总以为老师是专业的。周芳后来打听到,当初带悦悦的舞蹈老师只是周末兼职的大学生。
2021年5月,案子终于开庭。我替悦悦争取到鉴定的机会——受伤和下腰是否产生直接关系,须经法院认可的第三方出具鉴定报告,这对案子的走向至关重要。
结果出来了:被鉴定人在该公司跳舞时摔倒致其双下肢截瘫为完全作用,参与度100%。换句话说,悦悦的意外机构负全责。上一个案子鉴定结果是“要么为外伤导致的脊髓炎,要么为自身疾病导致急性脊髓炎。”这几年鉴定机构接触相关病例较以前多,对病因探索也更多,因此鉴定结论更加趋于明确。直至2020年9月,唐敏终于跨过心理难关,带悦悦回成都办了残疾证。办证后,他们每年可在定点医院报销三万元康复训练补贴和一万元辅具费,到15岁止。九月末,经过第二次开庭,判决书下达,外婆胜诉了。半个月后,不出意外,对方提起了上诉。案子又得拖上几个月。我推测,二审维持原判概率很大。我此前已经向法院申请了财产保全,避免对方出现财产转移情况。
后续结果应该不差,等待二审判决,继续上传。本文人物名称全为化名。
在日益膨胀的舞蹈培训市场背后,10年来,因舞蹈下腰动作所致儿童脊髓损伤的比例,已从9.1%上升到了34%。跳舞导致的脊髓损伤,已跃居儿童脊髓损伤的首要原因。60%以上,都是因为跳舞导致的。
会不会下腰,会不会劈叉,对于人生根本不重要,一旦意外,终身受难,家长们一定要重视,即便是我能帮她赢回官司,但是谁又能帮她赢回健康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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