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观点分析

兴山县人民检察院以XX号起诉书指控被告人王X、毛X犯故意杀人罪，于2020年7月29日向本院提起公诉。本院受理后，依法适用组成合议庭，于2020年10月15日公开开庭进行了审理。兴山县人民检察院指派检察员李X出庭支持公诉，被告人王X及其辩护人贾X、被告人毛X及其辩护人郑XX到庭参与诉讼。现已审理终结。

兴山县人民检察院指控，2019年12月4日，被告人王X之妻毛A检查出已怀孕37周，因其为精神病人且长期服药，经兴山县卫健委同意办理引产手续。王X遂于次日带毛A、被告人毛X（毛X的弟弟）等人前往宜昌市中心人民医院做引产准备，经医生检查发现胎儿太大不能引产，建议行剖宫产，毛X及其家属同意，于12月6日剖宫产下一活体女婴。当日王X与毛X将女婴抱离医院，由毛X驾车一同返回兴山，王X抱女婴坐在车辆后排。因担心女婴有精神疾病，未来成为家庭与社会的负担。行至沪蓉高XX时，王X用包裹女婴的衣物盖住女婴头部，将其紧压在怀中约十几分钟，导致女婴死亡。随后，王X、毛X回到毛X家中寻找锄头，毛X持锄头挖坑，与王X一起将女婴尸体埋在附近一处山林中。经鉴定，该女婴法医学死因系机械性窒息死亡。

为证实上述指控，公诉机关当庭宣读、出示了锄头等物证照片，受案登记表、到案经过、住院资料等书证，证人王X、沈X、冯X、张X等人的证言，湖北省兴山县公安司法鉴定中心法医学尸体检验鉴定书等鉴定意见，兴山县公安局制作的辨认现场笔录等勘验、检查笔录以及被告人王X、毛X的供述和辩解等证据。

公诉机关认为，被告人王X、毛X故意非法剥夺他人生命，应当以故意杀人罪追究其刑事责任。被告人王X自愿认罪认罚，被害人系亲生子女，可以从轻处罚，建议对被告人王X判处四年以上六年以下有期徒刑；被告人毛X主观恶性小，自愿认罪认罚，在共同犯罪中起次要作用，系从犯，应当减轻处罚，建议对被告人毛X判处二年以上三年以下有期徒刑，适用缓刑。

被告人王X对指控事实、罪名及量刑建议没有异议且签字具结。辩护人贾X提出的辩护意见是，被告人王X案发后根据居住社区书记张X的要求在医院等候，配合公安机关调查，随后在医院被公安机关抓获，到案后如实供述，其行为构成自首；王X家庭困难，现有未成年子女无人照料，建议从轻处罚。

被告人毛X对指控事实、罪名及量刑建议没有异议且签字具结。辩护人郑XX的辩护意见是，被告人毛X在共同犯罪中系从犯，到案后如实供述其罪行，自愿认罪认罚，建议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并适用缓刑。

经审理查明，被告人王X之妻毛X因患有精神疾病长期服药。2019年12月4日，毛X被检查出怀孕37周；经王X、毛X申请，兴山县卫生健康局同意毛X实施人工终止妊娠手术。次日，王X、毛X、王X（毛X的母亲）陪护毛X前往宜昌市中心人民医院准备引产。经检查以及医患双方沟通后，毛X于12月6日上午10至11时许经剖宫手术产下一活体女婴。随后，王X将女婴抱离医院，乘坐毛X驾驶的车辆一同返往兴山，王X抱女婴坐在车辆后排。途中，王X称毛X怀孕期间长时间服药，女婴健康受到影响，长大后会成为家庭和社会的负担，向毛X提出将女婴捂死后埋到黄粮羊角尖，毛X表示同意。行至沪蓉高XX时，王X用包裹女婴的衣物盖住女婴头部，将其紧压在怀中约十余分钟，导致女婴死亡。王X、毛X回到兴山县黄粮镇店子垭村毛X家中取出锄头，毛X持锄头挖坑，与王X共同将女婴尸体埋在附近一处山林中。当日下午，兴山县古XX主要负责人张X电话询问王X有关女婴情况，王X称已将女婴送人。张X再次拨打电话追问女婴去向，要求必须见到女婴，王X称女婴已处理，但未交代系其将女婴捂死的事实。张X要求其回到医院照料毛X，同时等候调查。兴山县公安局当晚接到兴山县卫生健康局报警称女婴被王X抱走下落不明，民警赶往宜昌市中心人民医院将王X、毛X抓获，王X、毛X到案后供述了杀死女婴事实。经鉴定，该女婴法医学死因系机械性窒息死亡。

上述事实，有经庭审质证、确认的锄头等物证照片，受案登记表、到案经过、住院资料等书证，证人王X、沈X、冯X等人的证言，兴山县公安司法鉴定中心法医学尸体检验鉴定书等鉴定意见，兴山县公安局制作的辨认现场笔录等勘验、检查笔录以及被告人王X、毛X的供述和辩解等证据证实，足以认定。

本院认为，被告人王X、毛X故意非法剥夺他人生命，其行为构成故意杀人罪，公诉机关的指控成立。被告人王X接受有关组织电话询问时谎称将女婴送人，经再次询问仍未明确交代其捂死女婴的主要事实，其接受公安机关讯问时虽如实供述了犯罪事实，但不属于主动交代罪行，不能视为自动投案。对于辩护人提出被告人王X系自首的意见，本院不予采纳。结合被告人王X、毛X的犯罪动机、与被害人关系等事实，可以认定犯罪情节较轻。被告人王X、毛X系共同犯罪，王X在共同犯罪中起主要作用，系主犯，应当按照其参与的全部犯罪处罚；毛X在共同犯罪中起次要作用，系从犯，应当从轻或者减轻处罚。被告人王X、毛X到案后如实供述犯罪事实，愿意接受处罚，可以从轻处罚。公诉机关的量刑建议适当，本院予以采纳。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第二十五条第一款、第二十六条第一、四款、第二十七条、第六十七条第三款、第七十二条第一款、第七十三条第二、三款、《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十五条、第二百零一条第一款之规定，判决如下：

一、被告人王X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有期徒刑五年。

（刑期从判决确定之日起计算，判决执行前先行羁押的，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自2019年12月7日起至2024年12月6日止。）

二、被告人毛X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有期徒刑二年，缓刑三年。

（缓刑考验期限，自判决确定之日起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