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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电影《误杀》浅谈刑事案件的言词证据

发布者:周鹏飞2020年02月02日1424人看过举报

春节前夕,贺岁片层出不穷,但是今年的“武汉肺炎”事件使得人人自危,城市也失去了往年的欢哗热闹,各大影院也是按照政府要求在大年夜停止了放映。笔者有幸赶在各大电影院封闭前观赏了《误杀》这部犯罪题材的影片

观影结束后,友人和我就剧中存在的许多问题展开了讨论,比如死者到底是何时死亡的,真正的死因又是什么,以及嫌疑人全家是如何成功应对警察的讯问的......而我突然发现这些问题不正是我们刑事律师在办理刑事案件过程中都会遇到的么?所以,笔者也想借此机会分享一下在口供、证人证言等言词证据方面的一点心得和感悟


首先,我不是影评人,也不会去讨论演员的演技、拍摄的处理以及场景、效果等。

不过仅从剧情和内容来看,还是不得不承认该剧对刑事证据的理解还是相当专业的,俨然就是一部生动的证据法学教程


想必看过这部电影的人都会对男主李维杰带着全家去罗统旅游的经历印象深刻。

其实,也正是其成功导入剧中所有的证人,为全家不在场进行作证,才保全了家庭。而剧中被讯问的全家人的供述就属于嫌疑人供述,对证人的问话就属于证人证言

一般情况下,警察在没有物证的情况下都会采用“先供后证”的侦查思路,所以嫌疑人的口供是案件侦查的重要前提和基础,只要供述正确,无疑对于破案是最高效最节约成本的。

一个人一旦说了谎,就需要用10个谎去圆。而所有案件中的口供都是通过嫌疑人对外界事物的感知和记忆而形成的表达所以只要是谎言,就必定存在破绽。因此,只有建立在真实发生的基础上才经得起考验。

为了让全家人形成最真实的印象,李维杰在被讯问之前就带着全家去外地亲身经历了一遍拳赛、夜市、看电影。这样,才有了之后即便面对警察高强度的讯问压力,全家人依然能表现得自然流畅。

也正是由于全家人没有刻意捏造事实,也就相对没那么紧张和恐慌,最重要的是她们的陈述还能互相印证,且真实合理。

但是即便如此,阿玉在第一次面对警察上门询问时,因为紧张而主动将案发时间自己不在当地的辩解说出来,显然不符合逻辑,无疑是不打自招的行为,还好男主及时作出了一个符合常理的解释才瞒天过海。

那么,警察在侦查过程中,如何来判断嫌疑人的供述是否真实呢?

一般来说,主要就是从以下几点来判断:

(一)嫌疑人自己的供述是否自相矛盾,即前后供述是否一致,或者辩解的内容是否符合一般的常理,是否与案情矛盾。

(二)各个嫌疑人之间的供述是否矛盾。即与同案被告人口供或者其他证据是否能够相互印证。

再回到影片,可能我们会问:既然如此,嫌疑人全家的口供如果能保持高度一致岂不是更好?为何还要让两个女儿按照自己的意思来陈述,留给警方破绽呢?

其实,这也是本剧构思的精妙所在。在不影响整个案件定性的前提下,让警察排除了全家提前串供的可能,这样更符合正常的记忆逻辑和常理,也更能让人信服。

除此之外,影片中更让人叹为观止的是对证人的制造和把控。

男主通过大巴的售票员、蛋糕店老板娘、酒店前台、拳赛场的爆米花小哥的证人证言形成稳定的证据链,以证明他们全家不在当地,无法实施犯罪的可能。

一千个观众的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每个证人的观察、感知、记忆等都是不同的,为何这些证人的证言能被采纳呢?

比如警察在询问老板娘时,问他对时间为何记得这么清楚,她的回答是时间不久,才几天而已;对售票员和秦沛饰演的店主,由于他们对拳赛和热衷和对拳手的高度关注,因此对比赛的时间也就非常明确了。

结合这些能够形成一致性的证言,就推出了一个具有较高可信度的事实。当然,警察桑坤作为目击证人也是提供了对嫌疑人不利的证言,而且其在案发当天看见男主开走了被害人的汽车,具有亲历性

但是最后这个警察的证言却没有被采信,因为他的亲眼所见是在醉酒之后,加上一夜的放纵后处于疲惫的状态作出的感知,且位置也较远,无法清晰地辨别人脸。外,男主与这个警察故意造成众人皆知的矛盾,让他人认为双方存在公报私仇的可能。

基于对其感知的准确性无法得到保障,立场值得怀疑,所以他的证言的可信度就显得非常低了,当然也不会被轻易采纳。

总的来说,证人证言的证明力要根据不同的时间、年龄、感知能力、生理、立场以及经验等综合考量的,对于存在多个证人的,既要保证各个证人感知的准确性,还要保证证言的一致性。


当然,本剧的“误杀”最后要被定罪,还需要其他实物证据的补充,各个证据在查证属实的基础上能够互相印证,与案件事实之间没有矛盾。最后综合全案证据,对所认定事实能够排除合理怀疑。

以上是对剧中言词证据的相关知识作的简要分享。当然本剧中还有不少涉及物证、非法证据排除等相关知识,都是值得大家去关注和欣赏的。不管怎样,笔者认为这部电影还是非常值得一看的。

最后希望疫情早日消除,待到春暖花开,一起笑看风云。


周鹏飞律师

上海君澜(无锡)律师事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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