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诉人张X、上诉人江苏某某集团有限责任公司、上诉人某某研究院有限责任公司、上诉人某某股份有限公司与被上诉人王XX生命权、身体权、健康权纠纷一案

律师观点分析

上诉人（原审被告）：张X，男，1967年8月24日出生，汉族，住江苏省沛县胡寨镇陶庄393号。

上诉人（原审被告）：江苏XX公司，住所地江苏省沛县沛城镇歌风路6号。统一社会信用代码：9132XXXX33411545。

法定代表人:张XX，该公司总经理。

上述两上诉人共同的委托诉讼代理人：赵X，安徽XX律师。

上诉人（原审被告）：XX公司，住所地安徽省合肥市阜阳北路355号。统一社会信用代码：9134XXXX91402635。

法定代表人：闫XX，该公司董事长。

委托诉讼代理人：王XX，该公司法务部部长。

委托诉讼代理人：高X，该公司员工。

上诉人（原审被告）：XX公司，住所地北京市海淀区彩和坊路10号1号院中关村瀚海国际大厦7层706室。统一社会信用代码：9111XXXX208615XC。

法定代表人：孙X，该公司总经理。

被上诉人（原审原告）：王XX，男，1975年7月22日出生，汉族，住宿州市埇桥区大泽乡镇王寨村前王寨一组31号。

委托诉讼代理人：许X，安徽XX律师。

上诉人张X、上诉人江苏XX公司、上诉人XX公司、上诉人XX公司与被上诉人王XX生命权、身体权、健康权纠纷一案，不服宿州市埇桥区人民法院(2020)皖1302民初543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于2022年7月18日立案受理后，依法组成合议庭进行了审理。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XX公司上诉请求：撤销原判决第二项，改判驳回王XX的诉讼请求。事实和理由：2018年7月18日，XX公司与江苏XX公司、XX公司组成XX公司联合体，参加祁东XX煤泥烘干项目设计施工总承包(EPC)投标,就祁东煤泥石干石电厂项目工程签订《联合体协议书》签订工程总承包合同。联合体协议中明确约定由XX公司负责提供项目设备、XX公司负责项目设计、江苏XX公司负责项目工程施工。合同履行过程中，江苏XX公司将土建工程部分分包予张X。XX公司仅是祁东XX煤泥烘干项目的设备提供方，且与王XX之间并无劳动关系。

张X、XX公司、江苏XX公司上诉请求：依法撤销原判决第一项、第二项，改判驳回王XX的诉讼请求。事实与理由：一、一审法院没有认定“王XX和张X之间是粉刷工作的承包和发包的法律关系，张X依法不应承担赔偿责任”，是违背客观事实的。首先，上诉人所举证据足以证明张X和王XX之间是发包和承包的法律关系。1、微信转账凭证1份。证明:2019年3月10日，张X向王XX微信转账2000元，作为祁东矿煤泥烘干机车间配电室及转载点批腻子刷乳胶漆工程(约400平方米)预付款，说明张X与王XX之间就粉刷工作是发包和承包的关系。如果是雇佣，则报酬不可能先行预付。2、事发视频资料。证明:2019年3月14号早上5点多，还没到上班时间，在工地管理人员还未到场的情况下，王XX就带一个工人开始干活，并不按安全施工规范操作，在自带的组合脚手架上放一个自带的木合梯，王XX骑在合梯上干活，不小心跌落在地而受伤。上述客观事实说明了:张X与王XX之间就粉刷工作是发包和承包的关系,包工包料，否则，如果是雇佣，则王XX不会起这么早干活。其次，王XX不愿意接受测谎鉴定，说明了其主张的雇佣关系是虚构的。再次，如果认定是发包和承包关系，则张X依法无需承担赔偿责任，从而，其他上诉人也无需承担连带赔偿责任和过错责任。二、一审法院仅认定王XX承担30%的责任并不合适。张X在一审中提供的事发视频资料可以证明，王XX作为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未尽到谨慎安全注意义务，自身存在重大过错，应自担法律责任。三、一审法院认定王XX的误工期、护理期、营养期均为100天缺乏事实与法律依据。一审法院“结合王XX的住院治疗40天的事实以及病历和实际伤情，误工期酌定100天、护理期酌定100天、营养期酌定100天”缺乏事实支撑与法律依据。误工天数，需要医嘱证明，然而医嘱中未写明需要休息60天。另外张X提供的王XX的微信朋友圈证明王XX已经开始工作，误工天数定为100天也是与事实相悖的。

王XX辩称：原审判决认定事实和适用法律正确。上诉人的上诉请求无法律依据，应当予以驳回。一、王XX与张X形成劳务关系，在提供劳务的过程中受到损害，张X应当承担相应责任。张X系个人，不具备相应资质，不具有安全施工条件，没有对工人进行专业培训，也没有采取安全防护措施，2016年3月14日，王XX在施工过程中，自脚手架上摔伤住院治疗。二、1、张X与江苏XX公司、煤炭合肥公司存在恶意串通之嫌，企图推卸责任，三者提交的上诉状内容完全相同，均陈述王XX与张X之间是粉刷工作和承包、分包的法律关系，张X依法不应当承担赔偿责任。2、张X微信转账给王XX的并非预付款，而是向王XX预支的工资。脚手架是工地原有的不是王XX自带的。3、视频没有拍摄时间、地点，看不出图中的人是谁，不具有证明力。4、原审法院认定事实正确，责任划分明确，不存在故意偏袒王XX显失公平的情形。原审法院认定的误工天数、护理天数、营养天数符合法律规定，误工费、护理费、营养费的计算标准和数额，应当参照安徽省2021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的相关数据予以计算和认定，请求二审法院依法改判。5、关于测谎鉴定，王XX同意并积极配合鉴定事宜。原审法院根据相关规定不予委托鉴定，并非王XX不愿意接受测谎鉴定。三、江苏XX将土建工程分包给不具备相应资质的张X，存在选任过错，应当承担与其过错相适应的赔偿责任。江苏XX、合肥工业和XXX作为联合体成员，对分包上的责任，其他成员也要承担连带责任。

王XX向一审法院提出诉讼请求：1、依法判令张X、江苏XX公司、XX公司、XX公司赔偿王XX医药费、误工费、护理费、营养费、住院伙食补助费、交通费、急诊诊查费、救护车费、残疾辅助器具费合计115022.05元，承担连带赔偿责任。（王XX对于后续治疗及其他相关费用、伤残赔偿金、精神抚慰金等保留诉权）；2、依法判令张X、江苏XX公司、XX公司、XX公司承担诉讼费用。

一审法院认定事实：2019年3月10日，王XX经王XX、王XX介绍给张X前往祁东XX厂项目从事批腻子的工作。2019年3月14日，王XX在批腻子的过程中自脚手架上摔落，后其前往皖北煤电集团总医院住院治疗，经诊断为：1、双跟骨粉碎性骨折；2、双距骨骨折。共支付医药费76644.05元，其中张X垫付医药费52000元。2019年4月22日王XX出院，出院记录载明出院后应注意事项：卧床休息，加强营养，禁烟，专人护理，患肢术后2月内避免负重，住院期间王XX共支付医药费76644.05元，其中张X垫付医药费52000元。另查明：2018年7月18日，江苏XX公司、XX公司、XX公司自愿组成XX公司（联合体名称）联合体，共同参加祁东XX煤泥烘干项目设计施工总承包（EPC）投标，就祁东XX厂项目工程签订《联合体协议书》，递交投保文件，签订工程总承包合同，履行合同，并对外承担连带责任。在履行合同的过程中，联合体将祁东XX厂项目的土建工程部分分包给张X。2019年9月25日，北京XX公司变更为XX公司。

一审法院认为：个人之间形成劳务关系，提供劳务一方因劳务自己受到损害的，根据双方各自的过程承担相应责任。虽然各方对于相互间法律关系存在不同主张，但可以肯定的是王XX与张X曾就务工事宜进行过磋商，而王XX经证人王XX、王XX介绍前往祁东XX厂项目从事批腻子工作是得到张X允许的。从案涉装修工作的实际情况来看，王XX提供的只是自己技术工作，且与张X未能提供从王XX处购买装修材料等相关证据推翻王XX称跟随张X是点工的主张，但是不管是王XX所主张的点工，还是张X所主张包工，双方间法律关系的实质均为一方提供劳务，另一方接受劳务，并支付对价，点工和包工的根本区别只是劳务计价方式的不同而已，所以张X辩称王XX与张X系承包和发包的法律关系，张X依法不承担赔偿责任的主张，不予采信。王XX受雇于张X前往祁东XX厂项目进行装修施工，张X作为雇主，不具备施工资质，又没有为雇员提供劳动保护，存在过错；王XX作为装修从业人员在批腻子作业时没有采取安全防护措施，不够小心谨慎，自身也存在过错，可以减轻张X的责任。江苏XX公司将祁东XX厂项目部分工程发包给不具备相应资质的张X，存在选任过错，应承担与其过错相适应的赔偿责任，因江苏XX公司、XX公司、XX公司自愿组成XX公司（联合体名称）联合体，共同参加祁东XX煤泥烘干项目设计施工总承包（EPC）投标，就祁东XX厂项目工程签订《联合体协议书》，所以XX公司、XX公司就江苏XX公司选任过错应承担连带责任。一审法院根据各方过错大小及原因力比例，酌定王XX、张X及江苏XX公司、XX公司、XX公司各自承担相应额责任，责任比例分别为30%、50%和20%。结合王XX的住院治疗40天的事实以及病历和实际伤情，误工期酌定100天、护理期酌定100天、营养期酌定100天。参照《安徽省2019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的相关数据及王XX的诉讼请求，王XX的损失为医疗费：76350.05元、误工费（参照安徽省居民服务、修理和其他行业）13554元（135.54元/天×100天）、护理费13354元（133.54元/天×100天）、住院伙食补助费1200元（30元/天×40天）、营养费3000元（30元/天×100天）、交通费800元（20天×40天）、伤残辅助器具费：860元，急诊诊查费、救护车费因未提供相应票据，不予支持，以上合计109118.05元。其中张X应当承担54559.03元，扣除其已垫付的52000元，张X尚应当支付2559.03元。江苏XX公司、XX公司、XX公司应连带承担21823.61元。综上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第一千一百六十五条、第一千一百七十九条、第一千一百九十二条，《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四十二条的规定，判决：一、限张X在判决生效后十日赔偿王XX医药费、误工费、护理费、营养费、住院伙食补助费、交通费、残疾辅助器具费等各项费用2559.03元。二、限江苏XX公司、XX公司、XX公司在判决生效后十日赔偿王XX医药费、误工费、护理费、营养费、住院伙食补助费、交通费、残疾辅助器具费等各项费用21823.61元。三、驳回王XX的其他诉讼请求。案件受理费2586元，由王XX承担776元；由张X承担1293元；由江苏XX公司、XX公司、XX公司承担517元。

本院二审期间，当事人均未提交新证据。

经审理查明，一审法院认定事实清楚，本院予以确认。

本院认为，个人之间形成劳务关系，提供劳务一方因劳务自己受到损害的，根据双方各自的过程承担相应责任。本案中，张X上诉称其和王XX系分包关系，其不应承担赔偿责任。审理认为。江苏XX公司、XX公司、XX公司自愿组成XX公司（联合体名称）联合体，共同参加祁东XX煤泥烘干项目设计施工总承包（EPC）投标，江苏XX公司主要负责工程建设，后该公司将工程分包给张X施工，张X又将粉刷工作分包给王XX。根据双方的陈述，结合一审出庭证人证言，王XX的工作仅是提供批腻子劳务，相应的原材料均是由张X提供，双方实为劳务关系，张X作为接受劳务方，在提供劳务者在工作中受伤，应当承担赔偿责任。一审根据双方的过错大小分担双方的责任比例及酌情认定的误工期、营养期、护理期等，亦无明显不当，张X的上诉请求，本院不予支持。江苏XX公司发包给不具备相应资质的张X，存在选任过错，应承担与其过错相适应的赔偿责任。XX公司、XX公司自愿和江苏XX公司组成联合体招标，虽然两方并不是分包合同的相对方，但在合同履行过程中有实际参与行为，三方作为联合体应对违法分包产生的责任承担连带责任。综上，张X、江苏XX公司、XX公司、XX公司的上诉请求不能成立，应予驳回。一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应予维持。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七条第一款第一项之规定，判决如下：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二审案件受理费1293元，由上诉人张X负担323.25元、江苏XX公司负担323.25元、XX公司负担323.25元、XX公司负担负担323.25元。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