萋萋坟头草
又是一个腊八节,侄女,侄儿相约去四哥,四嫂坟头祭拜。
萋萋冬草,褪去了绿色,在凌厉的寒风中凄然摇曳,细碎的草籽被吹落一地,来春又会绿茵茵履盖在坟头上,春去秋往,寒冬雪飘,四哥,四嫂的坟墓孑然伫立在村北的旷野,这里牵挂着儿女的魂魄。
天道不公,祸不单行,四哥夫妻因患重疾,医治无效,已撒手西去十几个秋冬了。
堂兄四哥与四嫂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早年结合文革后期,早起晚归,勤劳苦干,耕耘于田间地头,伴日月星晨,祈风调雨顺,虽农家日子清贫,但夫妻恩爱,育有一子两女,子女都乖巧懂事,灵颖活泼,农家小院祥和温馨,常溢满欢歌笑语。
好象四哥夫妻来到人世就是为干活而承受苦累的,他们将全部爱心付给了对方和儿女。
随着儿女逐渐长大,日子好转,四哥夫妻都先后身患重疾,虽经兄弟及儿女多方求医问药,精心呵护照顾,然病魔无情,十多年前四哥夫妻先后憾然离世。
弥留之际,四哥拚力睁开暗淡无光的眼睛,深情地望着四嫂及绕床呼唤的儿女,嘴唇嚅动,喃喃无语,他放不下孤寂冷清,孑然一身的四嫂;放不下刚成家立业的儿女及嗷嗷待哺的爱孙;,他留恋这片给他苦难和幸福的热土。
他还是去了。
四哥安葬那天,四嫂眼晴红肿,形容憔悴,默然无语,神情麻木,哭声嘶哑,只是大口哽咽喘息。
四嫂只是生命的躯壳,灵魂早随四哥而去了,这个世界对她了无情趣。
几年后,四嫂整日以泪洗面,思念成疾,也随四哥西去了。
屋漏偏遭连阴雨,船破再遇浪头风。
哀乐再次奏响,安葬四嫂那天,院内香烛通明,纸花飞溅,儿女撕心裂肺,肝腸寸断,恸哭欲绝,邻人心酸,搀扶规劝,也禁不住热泪溢流。
腊八了,儿女们给父母亲送衣送钱,道不尽的思念,流不完的热泪,坟园笼罩在一片伤痛悲凄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