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依然
文/乔军翔
晨曦微露,雨声依旧。
望着窗外雨雾迷朦,水天一色,清洁工身着雨具在清扫路面,早起的男女撑着花伞匆匆而行,公交车空空如也,还是有序而行。
昨夜雨至今晨,完全缓解了麦田,果园的旱情,粮农,果农欣喜若狂。
塬坡的杨槐花开的正盛,菜子花凋谢了,从平川菜地迁来几车蜂箱,刚顺塬坡一字排开,就遇上了连绵的雨天,蜜蜂无法出箱还要喂养,养蜂夫妻坐在搭建的帐篷里,喟然长叹。
双休日,商家门前已是彩旗飘扬,锣鼓队男女古装待发,可天雨搅局,销售受损,老总们怅然若失,一声叹息。
各路怱悠大师,帅男西服革履,皮鞋锃亮;美眉套裙短裤,油头粉面;定好了豪花酒店,备起了歌舞艳星,正待口若悬河,妙语连珠,中老年妇女易受忽悠,又是爆棚满座。
唉,这天雨会使听洗翁妪大打折扣,洗脑大师兴趣索然,怨雨之情油然而生。
恰周末,我要漫步雨中,仰天沐雨清凉,谛听雨声沙沙,情荡旷野,吟雨咏叹!
瓜 棚
文/乔军翔
八十年代初,刚散社,土地分包到户,为增加经济收入,每年家里都要种几亩西瓜。
收麦以后,西瓜就长到碗口大小,逐渐出叶了。
绿莹莹的底色,淡黑色的条纹,毛茸茸的,十分诱人可爱。
这时,瓜虽未成熟,但总有村子的小孩成帮结伙,溜到瓜地摘一些半生不熟的大个头瓜,胡乱啃几口,就丢弃在田畔地头,还是白籽白肉,看着令人心疼。
六月十五前后,就要开始搭建瓜棚了。
瓜棚撘建在地头,用木棍绑成三角形,下面铺几块木板,两面及棚顶用旧芦蓆遮掩,棚顶用茅草层层压紧,用绳索捆住,两头通透,要视野开阔。
白天地里农活忙,老父亲在瓜棚守看。
晚饭后我就去了,先绕瓜地周边溜一圈,看那些离瓜根较近的瓜,虽个头小,但早就熟了,摘下,迫不及待用拳头劈开,狼吞虎咽一番,凉甜爽口,十分解馋过瘾。
晴朗的夏夜,我看着繁星眨眼,北斗闪烁;听着夜鹰嘶鸣,蛙声阵阵。
蚊子在棚内嗡嗡,叮咬的我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若遇电闪雷鸣,暴风倾盆,我蜷缩在瓜棚一隅,雨从瓜棚两头淋进,我如落汤鸡一般,浑身精湿。
不如跳出瓜棚,立在大雨瓢泼之中,趁当年年少轻狂,豪气勃发,不如让暴雨更猛烈一些,洗涤浑身,痛快淋漓。
直到两个月左右,瓜全部卖完,才拆掉瓜棚,也就是几根破棍烂板,芦蓆茅草弃之垃圾坑完事。
几十年岁月蹉跎,逝去的往事历历在目。
又到瓜月了,瓜棚记忆犹新,恍如昨日。
经过岁月磨励,才知今日弥足珍贵,更应倍加珍惜。
村口的土槐
文/乔军翔
去年夏收回故里,正是土槐枝叶茂藍,碧绿滴翠的时节。
可村口那株饱经风霜的土槐,几百年的树龄了,已是气息奄奄,枝叶枯黄,风吹过,黄叶飘落一地。
今年回村,它竟杆枯枝萎,片叶不留,它走完了生命的历程。
虽是艳阳高照,热浪袭人,它已无往日的浓荫蔽天,树下没有乘凉的乡邻。
枝桠间也无喜鹊筑巢,知了受不了烈日的爆晒,在其它浓荫之下恬噪。
这株古槐,历经沧桑,留下了我童年,少年的回忆,见证了家乡村民从烂包日子到小康生活的巨大变迁。
曾记否?古槐蔽日下,是社员开会的场所;是斗私批修的战场;是我们这些衣衫褴褛,肚子饥饿的童稚嬉戏的阴凉。
伫立树下,一阵思绪潮涌,凄然感怀,默然无语。
树下的石碾,静悄悄还在原地,已无乡亲在上面作业了,我蹒跚移步,坐在上面,虽生硬冰凉,但我觉十分舒适亲切。
旁边有十几个碾场的石碌碡,早已结束了使命,淡静的处在一堆,风吹雨淋,它本色不变。
我逐个抚摸,想起往昔被黄牛拉扯,赤裸上身的父辈喝喊着,在火辣毒爆的日头下碾压着麦场。
如今,它结束了生命的蹉跎,我也步入苍暮之年。
星转斗移,日月轮回,下年回来,它可能被乡邻用做柴禾,一缕青烟西去,就再也见不着它了。
(图源于作者)
村中的土槐
文/乔军翔
故乡村中那棵土槐,出生哪年?已无从考证。
它雄浑厚重,树冠庞大,枝杈纵横,遮天敝日。
游子归来,远远眺望它的身影,万千感憾。
走近,放下行襄,抚摸它粗糙干裂的树杆,沧桑岁用,历经磨励,生命旺盛。
它不用浇水,施肥,松土,保养。它那纵橫交错的庞大根系,亲吻大地,吮吸着所需的养料水分。
黑白相间的喜鹊,在它的枝桠上垒巢,喳喳报喜,给农家带来吉祥。
桃、杏花色烂漫鹊不为所动,杨柳风拂摇曳,鹊不屑一顾,靠不住啊!
喜鹊总是把巢筑在它端入云霄的枝杆上。
它木质坚硬,任西伯利亚寒风呼啸,傲然不屈,百折不断。
年代久远,长青不衰,扎根故土,喜鹊冬去春回,将爱巢托付于它。
雪舞龙蛇,它傲然伫立,茂密的杆枝在朔风中呼啸。
近日回乡,我站在村中老槐树下,仰视,看它枝叶繁茂,生机盎然,有好几对喜鹊筑巢定居,喳喳悦叫往来觅食,哺育儿女。
我感叹,好灵颖的小精灵,你怎么眷恋土槐?不弃不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