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间，做律师已经已经有几个年头了！在这个行业，有人才高八斗，纵横捭阖；有人商业头脑灵活，独辟蹊径，得天独厚；也有部分人坚持视自己为孤胆英雄，通过大案要案炒作自己，居然也换来了名和利，换来衣食丰足……然而大多数如我等平庸之辈，则不得不默默耕耘、辛勤劳作，积累经验、扬长补短；不图眼前之利，期望着有一天能够厚积薄发，“熬”出来。因此，法律援助性质的工伤、交通事故赔偿、劳动纠纷的案子以及风险代理等“低质量”的案件，便成为年轻律师们获取经验、打开律师事业大门的必由之路。这些案子至少能够保障年轻律师获得一部分收入，积累初步的经验。

不过，这类案子处理得多了，无论是谁，肯定会失掉最初的新鲜感。想起早前有位前辈的谆谆教导，令我感受颇深：做律师不要图一时之利，什么案子都接，有些案子接了，就可能把你陷进去了。虽然，我现在并没有“陷进去”，可是，总有那么几个案子如同包袱，似乎成为常年累月、无休无止的任务……

比如去年这个时候，我受一个亲戚之托，接了某个涉及工伤赔偿的案子；小伙子在那家屠宰厂（不妨真实点名：西安市长安引镇的朝阳屠宰厂）子干了三年，忽然有一天因工受伤留下了残疾，可厂子除了支付一部分医药费后，别的就不肯除了，并且在小伙儿提起劳动仲裁后，就干脆不让他到厂里干了。由于需要认定工伤，而厂里和他之间没有任何可以证明劳动关系的书面材料，不得已现申请仲裁请求确认劳动关系。这时屠宰厂耍赖居然起诉到法院否认劳动关系，用了接近一年的时间，最终确认了劳动关系，目前正在申请进行劳动能力鉴定。因为涉及的代理阶段较多，而每个阶段不可能完全免费，我便为他们向法律援助中心申请办理法律援助（乖乖的尊重职业规范，没有签风险代理）。让我怀疑是否有必要尽心尽力去帮助一名弱者的事情是，那天坐了两小时的车赶到他家所在的那个镇上，试图做调解；他们家人的话语里透露着对案子时间漫长、手续资料繁多的不满，有那么点责备和怀疑的意思！

不是说怠于履行律师的责任，只是想说从功利的角度来讲，如果一个律师手头始终有太多法律援助性质的工伤、交通事故赔偿，或者劳动纠纷的案子，他将失去接触更高层次社会群体的机会，失去学习更高领域的业务知识、从事较高端领域法律服务业务的时间、精力和机会，由此陷入律师职业生涯的“死胡同”。不排除有律师团队通过风险代理的方式大批量承揽这类案件，把它们案子当做生意来做；但如果想把律师职业当做事业来做，而不仅仅是谋生手段的话，终将要减少承接这类案件，乃至从自己的业务范围里完全剔除。

当然，法律援助、扶危济困还是得有律师来做，不过基于现实，一是将机会给予更多的年轻律师去做，二是原则上每位律师每年代理一至两件法律援助，就是很不错的了。（黄卫阳于 2017.5.12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