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观点分析

贵州省贵阳市中级人民法院

民事判决书

原告:钱某某，男，1958年2月22日出生，汉族，住贵州省贵阳市白云区。

原告：申某某，男，1984年9月29日出生，汉族，住贵州省贵阳市白云区。

上列二原告共同委托诉讼代理人：王飞，北京盈科（贵阳）律师事务所律师，执业证号：15201199810800100。

上列二原告共同为上述代理人：邓华秋，北京盈科（贵阳）律师事务所律师，执业证号：15201201711945618。

被告：吴某，男，1970年4月17日出生，苗族，住贵州省贵阳市南明区。

原告钱某某、申某某与被告吴某民间借贷纠纷一案，本院立案受理后，依法组成合议庭于2016年10月30日公开开庭审理。原告钱某某、申某某的共同委托诉讼代理人王飞、邓华秋、被告吴某的委托诉讼代理人史超美、吴刚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原告钱某某、申某某向本院提出诉讼请求：一、请求判令被告向原告归还借款671万元及利息335.5万元（自2015年7月5日暂计算至2017年8月5日，利随本清），共计1006.5万元；二、请求判令被告承担本案的律师代理费10万元；三、本案诉讼费由被告承担。事实与理由：原告分别于2013年3月19日、2013年7月15日、2013年7月19日、2015年7月5日向被告提供四笔借款共计671万元。2017年2月20日，被告向原告出具《借款确认函》及《承诺书》。《借款确认函》表明：2013年3月至今，被告吴某借到原告钱某某、申某某人民币671万元。《承诺书》载明：被告承诺在2017年6月30日前整笔归还原告借款671万元，若被告在2017年6月30日前未还清借款的，则从借款之日起按月息2分计息。但被告并未依约履行还款义务。截至2017年8月5日，被告应向原告归还借款671万元及利息335.5万元（自2015年7月5日暂计算至2017年8月5日，利随本清；利息：671万元×2%×25=335.5万元），共计1006.5万元。庭审中，原告钱某某、申某某将利息起算时间变更为借款实际发生之日。

被告吴某发表答辩意见：借款实际只收到190万元，并且已经归还了185.5万元，2013年7月15日收到的190万元实际由原告钱某某提供，款项的性质为钱某某的投资款，而非借款。该款项已经在当天转给另一合伙人黄龙，出具该借条的原因是原告钱某某为规避投资风险而要求的；2013年7月19日的借款没有收到；2015年7月5日的借款不是真实的，出具的借条的原因是被胁迫。该笔借款的收款账户是原告逼迫我方开启的，该卡现在仍在原告处。借款流水反映出这个借款是倒账出来的，不是真实的。确认函与承诺书是被迫出具。

当事人围绕诉讼请求提交了证据，本院组织当事人进行了证据交换和质证。

原告钱某某、申某某提供如下证据：

证据一：原告、被告身份证复印件。证明：原、被告的主体资格。被告吴某对此无异议。

证据二：《借条》三张、《借据》一张、（2）中国工商银行电子银行回单（7张）。证明目的：（1）原被告分别于2013年3月19日、2013年7月15日、2013年7月19日、2015年7月5日签订《借条》与《借据》，约定原告向被告提供四笔借款共计671万元。（2）原告已向被告提供借款671万元，其中汇款641万元、现金30万元。（3）被告应该承担本案的诉讼费、律师费、差旅费、评估费等实现债权的费用。被告吴某发表质证意见：真实性无异议，不认可证明目的。2013年3月19日只获得190万元，没有收到另外的10万；2013年7月15日收到的190万元实际由原告钱某某提供，款项的性质为钱某某的投资款，而非借款。该款项已经在当天转给另一合伙人黄龙，出具该借条的原因是原告钱某某为规避投资风险而要求的；

本院认为，本案争议的焦点为：第一、如何确定原告钱某某、申某某向被告吴某出借的金额；第二、如何确定被告吴某已经归还款项的性质。

关于争议焦点一，民间借贷合同具有实践性特征，出借人行使债权请求权要求借款人偿还借款本息的，应当对是否已形成借贷合意、借贷内容以及是否已将款项交付给借款人等事实承担举证责任。借条为借贷双方形成借贷合意的凭证，同时具有推定借贷事实已实际发生的初步证据效力，但在借款人提出借贷事实未实际发生的抗辩，且人民法院对借贷事实产生不可排除的合理怀疑时，出借人还应提交其他证据印证借贷事实的实际发生。本案中，被告吴某分别于2013年3月19日、2013年7月15日、2013年7月19日、2015年7月5日向原告钱某某、申某某出具《借条》、《借据》四张，载明借款共计671万元，原告钱某某、申某某称述671万借款中641元系银行汇款、30万元系现金交付。被告吴某称没有收到过现金；2013年7月15日的借条载明的金额实际为原告钱某某投资款；2015年7月5日借条的流水为原告倒账产生并未实际发生。关于该问题本院认为：首先，2013年3月19日、2013年7月15日、2013年7月19日均载明存在现金交付的方式，每次现金交付10万元共计30万元。现金交付是借款支付的方式之一，该现金交付已经得到被告吴某的书面确认；其次，2013年7月15日《借条》载明被告吴某向原告申某某借款200万元，现有证据显示原告申某某交付方式为190万银行汇款10万元现金。《借条》载明的书面记录并无法体现被告吴某系投资款的抗辩，被告吴某收到款项后案外人黄龙支付只能表明借款用途，而用途并不会影响借款关系的成立。被告吴某收到借款的行为与被告吴某提供的《三方投资合作协议书》无法得出关联性；再次，2015年7月5日《借据》，原告钱某某、申某某认可该《借据》对应的261万元汇款凭证系相互倒账得出，应当认定该银行流水并不是真实交易。虽然被告吴某在2017年2月20日出具的《借款确认函》、《承诺书》包含了2015年7月5日《借据》载明的261万元借款，但是原告钱某某、申某某没有提供证据证明该借款已交付。故本院对于《借款确认函》、《承诺书》关于借款本金部分不予认定，不能凭此得出原告钱某某、申某某交付2015年7月5日借款的结论。根据上述分析本院认定被告吴某向原告钱某某、申某某借款410万元。

关于争议焦点二，根据前述分析本院认定原告钱某某、申某某与被告吴某之间存在3笔借款：2013年3月19日200万元、2013年7月15日200万元、2013年7月19日10万元。在案涉的借条中虽无利率有关约定，但由于讼争借款较大、借期较长，双方之间如无利息有悖常理。原告钱某某、申某某称述之前口头约定利率为月息3%,被告吴某在2017年2月20日出具的《承诺书》中明确“若本人在2017年6月30日未还清此笔借款，则从借款之日起按月息2%计息”。上述事实足以说明双方存在利息的约定，故本院对被告辩称讼争借款无利息的意见不予采信。根据被告吴某提供的证据显示，其于2013年5月至2014年8月向原告申某某汇款155.5万元，结合被告吴某在《承诺书》、《借款确认函》并未对已经归还的款项进行扣减，根据民事证据高度盖然性原则，本院认定该155.5万元系被告吴某支付的利息。被告吴某尚应当支付钱某某、申某某的利息为：以200万元为基数，从2013年3月19日起按照月息2%的标准计算利息至本判决指定的履行期限届满之日止；以200万元为基数，从2013年7月15日起按照月息2%的标准计算利息至本判决指定的履行期限届满之日止；以10万元为基数，从2013年7月19日起按照月息2%的标准计算利息至本判决指定的履行期限届满之日止。扣除已经支付的利息185.5万元。三张债权凭证均载明“到期未清偿本息时由借款人承担包括律师费在内的实现债权的费用”，原告钱某某、申某某提供的证据显示其为本案支付了律师费，故被告吴某应当按照合同约定履行承担律师费的义务。对于原告钱某某、申某某的诉讼请求，本院部分支持。

据此，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六十条、第一百九六条、《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六十四条、第一百五十二条之规定，判决如下：

一、吴某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10日内偿还钱某某、申某某借款本金4100000元及利息（以200万元为基数，从2013年3月19日起按照月息2%的标准计算利息至本判决指定的履行期限届满之日止；以200万元为基数，从2013年7月15日起按照月息2%的标准计算利息至本判决指定的履行期限届满之日止；以10万元为基数，从2013年7月19日起按照月息2%的标准计算利息至本判决指定的履行期限届满之日止。扣除已经支付的利息155.5万元）；

二、吴某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10日内支付钱某某、申某某律师费100000元；

三、驳回钱某某、申某某其余诉讼请求。

如果未按本判决指定的期间履行给付金钱义务，应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五十三条之规定，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加倍计算之后的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包括迟延履行期间的一般债务利息和加倍部分债务利息）。

案件受理费82790元，由钱某某、申某某共同负担32202.97元，由吴某负担50587.03元；保全费5000元，由钱某某、申某某共同负担1944.86元，由吴某负担3055.14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