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9月,85岁的李老太向回河法庭提交了一纸诉状,告自己的4个孩子,要求履行赡养义务。
案卷薄薄,但法官王莹深知这一案件处理的难度。法官与四个子女分别谈话后得知了他们的“委屈”和“牢骚”:老大不满父亲生前工资本一直由小妹拿着,现在钱花完了,想起让哥哥承担赡养义务;老二埋怨父母没有给自己带出户口;老三说父亲过世时,人情钱老大收走了,要想谈赡养,先算账;老四说父亲去世后5年里母亲一直住自己家,照顾母亲的同时要赡养81岁婆婆,接送孙女上学的同时要照料未满月的孙子,已无力照顾生病后大小便失禁、生活不能自理的母亲。
四兄妹之间矛盾症结集中于父亲去世时的人情账目和父亲所遗留存款支用账目不公开。为此,法官用了两天的时间对李老太丈夫生前的存折以及死后款项的支出书写了明细,对账目进行清点,对有异议的款项逐一进行了厘清和归顺。
苦口婆心的调解
兄妹四人对钱财处理结果表示满意,可是对于赡养老人的方式产生了激烈的争吵:有说四人轮流赡养,有说由一人赡养,另外三人给付赡养费,还有要将老人送至敬老院的。王莹花费了大量时间和精力进行调解后还是没能达成一致。
手头还有大量案件,为这么一起赡养案件值得再花费时间吗?打开电脑打下判决两字之后,王莹犹豫了,“要不然再试一试!”王莹来到李老太家,与李老太聊天的时候让同事在一旁录制,让法官意外的是李老太全程没有说过一句孩子们的不是,只是一直在怪自己身体不争气,老了病了成了孩子们的负担。
回到法庭之后,王莹心绪久久不能平复,感动于老太太的豁达开朗,可怜着老太太的病痛之躯,王莹坚定了调解的决心。
一段视频唤醒亲情
儿子们5年没见母亲,这样的“狠心”和“决绝”看到视频中通情达理的老母亲心就能变软吗?再给他们加点压力!王莹想起了一段庭审视频,视频中儿女们理直气壮地拒绝赡养时,老太太则指着自己的肚子说,我要你们在这里生活了十个月的房费!
索要子宫房费视频的播放,让四被告心怀愧疚,而法官和李老太的唠嗑视频唤起了他们小时候的记忆,让他们看到了老人的思念与期盼,儿子们抱头痛哭。最终四人达成调解:由他们轮流赡养,每人三个月;共同承担老人生病住院的医疗费。
在之后的一次回访中,李老太紧紧地抓住王莹的手不放:“多亏了你啊,小女儿的身体好多了,我现在每个孩子都能看到了,推着我逛公园,脾气最轴的老大晚上还给我洗脚呢!”
法官案外语:家事案件具有强烈的伦理性,当事人既希望解决纷争,又不愿意亲属关系因此交恶;既要求分清是非,又存在亲情、面子等顾虑;既要求彻底查清事实真相公平处理纠纷,又不愿意过度公开个人、家庭、家族隐私。